但显然理智来得很慢,而情感来得很快。他就想立刻下场,跟他说上话。
“任延”安问出疑问句,像在对接头暗号。
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清越,与人相衬。任延视线微微往下,鬼使神差往他喉结处看了一眼。
“安问。”他用陈述句,平淡的语调,仿佛对这场偶遇全然没有任何惊喜。谁知道他掌心潮湿,把矿泉水都要捂热。
“真的是你”安问这次惊喜了些,惊喜过后或许是觉得自己不沉稳,便稍稍收敛了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你呢”
“我去省实补课,刚好从这边走近路”安问认真地说“以前都不看打球的,只有今天看了,还刚好看了你的那个球场。”
任延脸色莫名难看了下去“你天天来补课”
“嗯。”
“你知道我家住附近吗”
“嗯。”
“你知道我回国了吗”
“”
完蛋啦,一时得意忘形,竟然把自己出卖了个一干二净。
任延脸臭,安问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不也没找我。”他嘀咕了一句。
“我那是”任延动了气,声也急,半句过后又冷下来了“倒时差。”
安问回嘴很快“那我是补习很忙。”
任延没话了,原本该转身就走,但又显得没礼貌。两人面对面默声站了许久,衬得旁边球场热闹非凡。带有热度的晚风将暑气从水泥地面吹拂起,从两人之间温温热热地吹过。安问先开口“你在国外也没怎么理我。”
“不是你先不找我的吗”
“我找你你有时候都不回。”
“回了你,等你看到都下周末了,有意义吗”
“反正你对我爱答不理。”
“是你在国内交了新朋友。”
“我没有。”安问断然否认“你别诬陷我。”
“哦。”
安问抬起脸,瞪着他“你送我的乐高都落灰了,我都懒得擦。”
“随便。”
气死啦。
安问冷冷沉沉地哼了一声“我回家了。”
扭头要走的瞬间,被任延拉住了手腕“去我家吃饭。”
安问咬着唇,两撇唇角往下,是他的招牌忍笑表情。他没回头,任延手上微微用力,迫使他不得不转过身来。瞧见他脸上表情,唇角勾了一勾“你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车子停在公园外的车棚里,两人先走过去取车。一路上又没了话,气氛不尴不尬的,任延把球留在场上了,安问怀里抱一堆书,他礼貌地问“要我帮你吗”
安问很不礼貌地把书堆到他怀里。
是否太重了点。
“你才刚初三,就学这么多”
“我在参加奥林匹克,对了,你知道去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得奖的是美国队吗”
“不知道。”
“但是他们队里全是华裔。”
任延深有体会“我们老师也一厢情愿觉得我数学很好。小学那会儿学乘法,用九九乘法表,他们觉得中国人真是太aazg了。”
“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