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子的意思,应该是在休屠王的地盘上搞事,灭杀他们的部落,劫掠他们的牛羊牲口马匹,并将其全部送到打柴沟,然后,想办法救出李广老将军……”
一帮小杀才商议良久。
终于将此行的战略战术确定下来——
搞事,杀人,劫掠,救李广……
……
夏秋之交,河西走廊一带的天气尤其酷热,胭脂城之战如火如荼,打得不可开交。
阿铁他们那一支奇兵,插入休屠王的老巢,在张掖、武威一带大肆屠戮、劫掠,严格遵循杨川教给他们的‘十六字诀’,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走,神出鬼没,飘忽不定,短短一个月内,就让那一片草原陷入了混乱。
乌鞘岭上,却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大雪。
接近峰顶的汉军大营里,麋鹿侯李广都快崩溃了。
整整四个月。
谁能知晓,四个月来,这位麋鹿侯是如何度过的吗?
围追堵截,尾随袭扰。
粮道断绝,苦苦支撑。
短短十六个字,差不多就是李广这四个月来的艰难处境,尾随而来的匈奴人越来越多,虽然战力并不如何出众,可扛不住人多啊。
站在军寨石块、巨木修筑的高墙上,一眼望去,匈奴人的营地乌泱泱几大片,不断传来战马的嘶鸣,在风雪之中,就显得尤其令人心神压迫。
那些狼日哈的一路尾随、袭扰,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自然对眼前这一块肥肉不肯松口。
狼的天性,大抵如此吧。
在草原上,最孤独的便是狼,他们能忍饥挨饿,长途跋涉,对自己看中的猎物很少愿意主动放弃。
于是乎,这三万多骑兵,楞是将李广的八千老卒困在了乌鞘岭。
“四个月了,杨川小贼在干什么?”
“为何不闻一丝音讯?”
“还有霍去病,曹襄,莫不是已经匈奴人给打垮活捉了?”
李广站在军寨的墙头上,身披一条猩红大氅,紫黑色的脸膛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幽幽的望着远处的匈奴人大营。
粮草断绝,也就在这几日了。
八千陇西老卒,在之前的‘平推’和之后的守城战中,战损五百余,阵斩敌两千余,可以说是惨胜而已,老将心疼的都快要疯了。
故而,当他想起杨川小贼的眉清目秀,李广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什么狗屁战术?
这不是硬生生的一大块肥肉,塞入匈奴人的口中了么?
再过几日,粮草断绝后,这八千老卒……
就在李广气恨难当之际,骤然间,远处的匈奴人营地大乱。
一时间,鼓角齐鸣,战马嘶鸣。
风雪中,隐约看到几处大火冲天而起,黑烟滚滚。
黄昏时分,天色黯淡。
那几处冲天大火就显得十分显眼,飙升起来,宛如一条条面目狰狞的火焰兽,在匈奴人的营地里肆意乱窜、吞噬,煽风点火,很快就造成了一大片混乱。
火光中,正窝在帐篷里饮酒吃肉的匈奴人跑出帐篷,有些人,甚至连羊皮袍子都来不及穿,手提兵刃,晕头转向的寻找着自己的战马。
这一场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事先一丝一毫的征兆都没有。
“谁,谁在放火?”
“是不是汉军要突围了?”
混乱中,那些匈奴人的小王、将军、当户们一脸懵逼,根本就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加上他们这一支大军,只是接到休屠王的一声召唤赶来的,根本就没什么主心骨。
尤其是在经过这四个月的围追堵截,大占上风的匈奴人就显得十分自信,根本就没有将汉军放在眼里。
于是。
当这一场纷乱骤然而起时,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慌乱。
可是,当他们想到,这一场纷乱可能是被他们围困经月的汉军捯饬出来的,他们很快就松了一口气。
区区七八千汉朝步军,何足道哉!
就算让他们突围出去,乌鞘岭的这一场大雪,还能让他们给飞了?
“休要慌乱。”
“派几个百人队去灭火,收拢炸圈的牛羊牲口和马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