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洛几乎是逃着离开河边的,踉踉跄跄的跑回了医馆。
月色下,6沉坐在原地,眯着眼目送她消失在夜色中。
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紧紧的捏着一方绣着九尾狐的荷包。
第二日清晨,宋锦洛早早便起了床,她在佛堂内,捏着佛珠抄了一段佛经,脑海中回想着昨晚6沉的话,心中到底是轻松了不少。
昨日在知道映鱼瞒着她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种被背叛的屈辱感,以及那种被抛弃和并未对方唯一的沮丧消除不少。
并非是她扭捏造作,而是映鱼是她传过来后,唯一对她好,自己也是真心将她当做自己人的第一个人,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治好她,是以当她知道映鱼有事瞒着她的时候,内心忽然涌上来一种极度的不安,这才导致她心神不宁。
她不得不承认,6沉是对的。
只是,她不为映鱼的事情困扰后,6沉昨日那一番话中有话的劝解,让她落荒而逃。
“小姐,小少爷已经出门了,您这会要起来吗?”
飞花端着洗漱的面盆候在门外,知道她心情不大好,声音都有些小。
宋锦洛从佛堂内出来,将抄的佛经放在木盒内收好,待出了佛堂,便见到卧房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张信笺。
她随后打开一看,笑了笑便对着外间道:“进来吧,我已经起来了。”
早膳的时候,几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朝她看着,宋锦洛旁若无人的吃完早膳:“我出去一下,你们看家,别忘了将煤球和柔柔分开喂。”
交代完后,她踩着地形线透出的第一丝金光出了门,她并未去镇抚司,而是去了另一边的一线天酒楼,在二楼的临窗的位置坐了一整日。
昨日她和6沉说映鱼不是奸细,6沉并未反驳,这也就说明映鱼不会有事,所以她并未去镇抚司要人。
镇抚司明面上隶属于皇帝,可她很清楚,皇帝将许多事情都交给了6沉,连许多奏折,御笔朱批的奏折都是从摄政王府而出,分向各个城的各个驿站,所以,镇抚司做事很显然是6沉所授意的。
如果映鱼和奸细有关,6沉昨日便会反驳她。
一线天是朱雀长街上最大的酒楼,热闹非凡,小二搭着白色的毛巾,跑上跑下,不停的招呼着。
没过多久,羡玉公主的马车便停在了一线天的门口,宋锦洛身子微微一倾,便看到了她。
羡玉下了马车,飞快的跑上了二楼:“宋姐姐,怎么来的这么早?等很久了吗?抱歉啊……临出宫的时候,母妃和我说了点事,耽搁了一下。”
宋锦洛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神色,笑了笑:“没有,我也才刚到,不过……你找我有何事?”
羡玉随手点了一桌子招牌菜,又让小二上了一壶太平猴魁,复又坐的离她更近了一些,小声道:“宋姐姐,我听说你的婢女被抓去了慎刑司。”
宋锦洛闻言:“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想替我救人?”
羡玉闻言,面露难色咬了摇头:“我……我救不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镇抚司只听父皇和皇叔的令,若是关在天牢或者大理寺我还能想想办法,镇抚司我连进都进不去,宋姐姐,我知道你将映鱼当成亲妹妹一般,我怕你着急做傻事,所以我是来告诉你,镇抚司抓的人,一向都是为祸四方或者是对北齐不忠的人,映鱼被抓,肯定不是表面如此简单,宋姐姐,你不要太过着急,我已经派了人守在镇抚司去打听了,一旦有了结果我马上告诉你。而且……这次的事情好像很严重,据我听到的消息,连谭瑾都被抓到慎刑司去了。”
宋锦洛笑出了声:“羡玉,想不到你倒是挺顾全大局的。”
这一番说辞,羡玉说的十分隐晦,但她还是听明白所表达的意思。
很显然,羡玉的意思便是映鱼肯定有事情瞒着她,希望她不要因为将映鱼当做亲妹妹,便不管不顾的到镇抚司救人。
不过,这番话倒不像是羡玉能说出来的,她看着羡玉,笑的十分温柔,这一听,便是贵妃交代的,没想到……贵妃久在深宫,居然还记得她。
羡玉闻言,面色一红:“我是担心姐姐,姐姐不要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