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躲避。
和林月盈住一起的时候,秦既明做好了“妹妹叛逆期该怎么办”的思想准备,但这一棘手的事情始终没有出现。没有所谓的青春叛逆期,没有反叛,没有冷战,没有暴力沟通……
他们依旧亲密无间。
除了现在。
秦既明在度假结束的最后一日傍晚意识到了她的疏远。
“毕竟,”林月盈说,“毕竟你是我哥呀。”
秦既明沉默半晌,他的手又压在那芭蕉花上,摩挲着被抠、捏烂的那一块儿,力道稍重,碾得碎裂。
他微笑:“是。”
他们是最好的兄妹。
从云南回去后,秦既明就去为秦爷爷扫墓。
墓园中安静,松柏苍翠。
林月盈同秦既明并肩站着,默不作声地跟着他祭拜。
爷爷过世的时候,林月盈还不到165,现在已经逼近170了。她同爷爷讲,她没有辜负爷爷给她订的那些奶,看,她现在已经如爷爷所愿,长成大高个啦。
秦既明没有林月盈那么活泼,他在墓碑前只说了一些很正式的话,请爷爷放心,他会把月盈照顾好,就像他老人家一样想的,把她当亲妹妹。
烧纸的时候,秦既明还特意看了看林月盈带来的那两大包:“你怎么带这么多?”
林月盈不看他,低头烧纸。
火燎着金元宝和天地银行的钱,林月盈一边往里续,一边说:“我这不是怕下面也通货膨胀么?万一爷爷不够花的怎么办?多烧点准没错。”
秦既明看着她脚边还剩下那么高的金元宝,说:“别怕了,你烧完后,不膨胀的也该膨胀了。”
林月盈不理他。
烧完了纸,俩人出去。
走出一段距离,林月盈又拍脑袋,慌慌张张地说自己的钥匙落在爷爷墓碑前了。她不让秦既明跟着,自己快速跑过去,双手合拢,虔诚许愿。
“爷爷爷爷求您了,”林月盈虔诚许愿,“刚才秦既明一定是口是心非,您可千万别真的把我嫁出去哇。希望您在天之灵,多多保佑我和秦既明早成眷属,浓情蜜意。”
许完愿后,她又俯身,像小时候秦爷爷摸她脑袋那样,伸手,摸了摸秦爷爷的墓碑。
照片上,秦爷爷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爷爷,”林月盈轻声说,“我一定会得到秦既明。”
开学的前一天,也是假期的最后一日,秦父打电话告知林月盈和秦既明,必须要去他家吃一顿团圆饭。
今天要是不来,以后也不用来了。
倘若是自己父亲这么说的话,林月盈肯定不会去,还乐得清净。这是秦既明的父亲,说一不二的性格,林月盈从小就怕他。
秦自忠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头发还是浓黑的,但他不喜自己这一头浓密的黑发,认定会显得自己资历不够深,特意又去理发店中,要漂染成夹杂着银丝的那种。这是一项极大的工程,也是极为细致的工作,白发的占比要恰当好处才行,倘若太少,那种威慑性的资深元老形象不够;太多,又会令他瞧着不够威严、过于苍老孱弱。
如何把这一头头发弄得既持重老成、德高望重又不失精力充沛、老当益壮,是一件极考验人的功夫。
当然,只要钱够多,效果自然是好的。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