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秀儿这胚纱是难得之物,如若用的恰当,这桥梁所需灵力或可减少一半。”
“前提是用的恰当,不说这又得延长布匹锻造的工艺时间,这种应用可借鉴的前例屈指可数,且那几例所造桥的规模远不及这次,若有差池,也可能之前的功夫全都付之一炬啊。还是按云弦儿说的方为稳妥。”
“花秀儿说了她已进行过小批量的试验,就是一些小指数还需要修订。”
“但这胚纱的量也不够,短时间内凑不齐的。再者,花秀儿试验的都是她那套方法所造的布匹,样本量太小,云弦儿这种方法造的布匹跟秀儿的在几个关键因素上有天壤之别。”
“……”
秋欣安听着四周的你言我语,末了一段“罢了罢了,花秀儿与云弦儿,一个是花灵巧手,一个是鸟域绣灵,且看看长老怎么说吧。”随后嘈杂声渐弱。
天空划过一丝悠扬而雄浑的鸟声,石鸻扑簌着羽翼降落人群后一角,收翅,缄默,静静望向布匹摇摆处。
布匹摇摆丛中,花秀儿手持一簇胚纱,随风飘逸,熠熠光,那是时时分分,一针一线,多少期冀与奋力顺着时光之流,终在灵力之火中焚炬留存的结晶,她振振有词“洛长老,这些胚布将进入下一阶段的工艺,接下来第一道工序便是熔炼,若这胚布柔软程度不够或者有所疏忽,所有的都将在此工序付之一炬,由于此关系到通桥之事,不敢掉以轻心,这凝聚了岁月心血的胚纱或可一试,虽然工艺时间会有所延长一些时日,确有风险,但注入胚纱的锻材亦有经受得住更长岁月之功,花秀儿宁愿一试。”
洛长老戴着个可爱的面具,捋捋花白长须,将手中的几缕胚纱置于双眼高度,眯眼细细端详。
“花秀儿,我们原以锻造时间为限,效率高者为胜。”云弦儿道“胜者得绣魁之赏。今天恳请洛长老重新制定比试规则,众生灵做见证。”
“绣魁之赏乃天地间千年灵物破境圆花球,得者可使破碎的生命境恢复,助益生命树的生长十年即百年,百年即千年。”周围又响起一阵骚动声。
“原本她俩个所制胚布质地不相上下,遂以时日为限,由各自胚布制出高品质的造桥器材,所用时间短者为胜,胜而夺绣魁之赏。”
“花秀儿今日却一直未提及此事。”
“云弦儿是觉着按原规则胜之不武,主动提出这个请求。”
“……”
秋欣安听着周围的熙熙攘攘,向中央望去,那里,花秀儿的眼神始终专注于色彩缤纷、闪烁微光的几缕胚纱,双眉拧紧。
洛长老慢慢吐字“不如让灵物破境圆花球自行选择,胜负出,它自会进入决胜者的生命境。”
“如此,甚好。”云弦儿道“花秀儿,如之何?”
“嗯。”花秀儿现下似乎无意于此“啊~突然想到一种胚纱的融合方式,我需去再烧些出来。”说着莞尔一笑“那先失陪,秀儿还得赶时间。”说着快步至秋欣安身边“走啦,欣安。”
她们远去的背后,云弦儿有些失落,心里默语“这场较量,好像一直在意的都只有我一人,为何你每次对我觉得很重要的对弈都显得这么漫不经心。”而后,云弦儿又一眼瞥见不远处正注视着花秀儿背影的石鸻,在秀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后,石鸻扑棱羽翼也飞走了。云弦儿的心又一沉“花秀儿,你总这样,不经意间轻而易举的拥有了我最在意的那些。”
秋欣安紧随花秀儿身后,刚刚花秀儿对绣魁之赏的那份淡然正化成一股细流,即将在她的生命树——满天星的叶尖触碰汇入,然而就在此刻,她的心忽的一沉,细流顷刻消散,满天星迅收敛起将要绽放的微光,垂下蔫然的枝茎。秋欣安竟有一种深以为然的坠落无助的强烈感受,她寻迹到那是从云弦儿执念处飘来的。
顾念安和夏若俊在生灵境地的时间线快跳转,来到三十日后,预计中的桥成之日:
何归远的额部阵痛袭来,一开始只隐痛并未放心上,这两次越地疼痛起来。“连续三日服下这三枚药丸,你与她的阴阳蛊便会湮灭,有关于与她的纠葛也会在你记忆中抹去,你就能如常地继续做一个守界者安生,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红枫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如若不这么做会怎样?”“守界者一旦对执念化身动了情,情意越深,杀心越重,最终杀心被情意制住,那未释放出去的杀意便会转向自身,你会一次次的沦陷于撕心裂肺的痛楚,痛楚会逐次增加,直到忍受不住而自燃死亡火焰。何必呢?不过一缕执念而已。除非微细时空的那个人他改变了魔域本性,这痛楚方会有转机,不过这个就别指望了,本性是最难改变的东西,更何况谁愿意撕心裂肺的去尝试改变注定了的东西呢,不若顺其性子自在,就算是恶之欲,纵之又何妨,快活一时要紧。”
“你怎么了?”秋欣安走近,看到何归远白的嘴唇,关切地问。
“秋欣安。”何归远看她走来,看她生命境里的满天星的浅紫色在慢慢铺开,阵阵芬芳扑鼻而来,阵痛慢慢褪去,脸色也恢复了精气神。
“没事,可能这几天东奔西走有些累了。”何归远道。
“嗯,”秋欣安拿出一物,呈予何归远道“这个是花秀儿得的绣魁之赏,说是作为我们贡献天桥灵力的赠品给我们,此去人间,路途遥远,会用得上,我原是不肯收的,她执意,便先收着,到时回来路过再物归原主就是了。要不先从这破镜圆花球匀点能量给你。”
何归远接过此物,将之飞置于进满天星丛中“不用。我这点疲惫无大碍。”何归远道“桥成差最后的灵力加持了,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锦绣已成,一座桥赫然跃于天际,连接着遥远的两头,大风呼啸而过,新桥初成,摇曳不定,这边,桥下挤满了看客,能出灵力的生灵在边缘力,根据输出灵力的强弱,由地面至空中呈对称阶梯形地铺排着成对的生灵,石鸻与花秀儿作为天鸟与绣魁立于桥中央上方两侧,何归远与秋欣安相视点头会意,随着阴阳蛊灵力的输出汇合,两人渐渐平行升至与石鸻花秀儿平齐。天空中的那抹弧线在忽强忽弱的风中渐渐稳住,立定,“好!”桥下掌声响起不止,众生灵慢慢收回灵力。忽而三支利箭飞向横桥中心处,石鸻眼尖看见那里的一小点处还在晃动,还差一点,便瞬时使出还未完全收回的灵力,并飞身至箭前方,此三箭若率先击中晃动处,此桥必毁。
“不要!”花秀儿刹那明白石鸻的用意,一边将浑身灵力输出与石鸻的汇聚,飞向横桥中心,一边冲向石鸻身后,与之背对背,三支利箭齐刷刷正中花秀儿,刚输出最后强烈灵力的她本就虚弱几分,又中这剧毒利箭,鲜血喷出,整个人一下蔫下去了。
“啊~”还只能作为隐形人的顾念安看到这一幕惊叹一声,别看花秀儿一直不愿接受石鸻的心意,到头来竟愿为他如此。
“秀儿!”石鸻知那三箭必是已等了许久的冲自己来的磨砺之箭,那箭之毒原为己而设,对天鸟来说是一次伤筋动骨的蜕变,但不至于夺命,但若是其他生灵,命危矣,而这些,除了天鸟一族,其他人知之者甚少,花秀儿哪里又能知情呢。“秀儿!”石鸻接住坠落的花秀儿,只见花秀儿无力言语,只静静的睁眼望了自己几眼,便彻底昏睡过去,血流不止。“秀儿,我定会护你性命。”说着,石鸻展开巨硕的羽翼,将花秀儿紧紧抱住靠近自己。
“他在用全身的余力吸取花秀儿的毒,并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她。”云弦儿看着这场景道,恨自己刚刚没早反应过来,便上前使出灵力阻止,对石鸻道“这本是天鸟之毒,你吸出毒素已能护她性命,将灵力输给她,你会承受不住的!”
“与你无关。”石鸻冷冷道,将云弦儿击落并暂时禁锢住她使力,想着,如若不将灵力给她,她不知何时能恢复,百年千年,自己多受几年罪又何妨。桥已成,作为天鸟的使命已完成,剩下的有其他人会做。
“我们能做什么?”秋欣安问。
“等待。”何归远回答。
石鸻将毒素全部吸出,将花秀儿慢慢抽离近身,使其平浮于空中,望向秋欣安何归远的方向,道“她就拜托你们照顾一段日子了。”语毕,翅膀颤抖了几下,在坠落中uoo27消散,扑腾整个儿落入水中,那里是桥下的无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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