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亲眼见识,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摁住欲要说话的娘,她朝门外看去。这个时辰爹还没回来,应该是刻意逃避此事。虽然知道他夹在娘兄和妻儿间两面受气,但她仍是忍不住的心寒。
大越朝女子务农持家、相夫教子,要男人做什么?不就是关键时刻,可以顶起一片天!
“人都说老小孩,奶奶还真是,这么大年纪竟还不如长生明理。照你这么说,既然四丫已经在县衙做事,并且心想事成的爬上县太爷的床,干脆稳下神在那,早晚生个一儿半女,长大成人也能为沈家谋点事。”
“胡搅蛮缠,你有无一点爱护幼妹之心?”
“既然讲到爱幼,那奶奶可有一点爱护二丫之心?”
“卖了几天包子,你倒是牙尖嘴利。今个这事,或是交上田地亲去县衙赔罪,或是受家法于脸上刺字,你们自己选。”
宜悠垂眸,肩膀抖动,倚在李氏身上做惧怕状。
见此老太太和程氏止不住的喜悦,后者更是开口:“娘,二丫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她不愿去县衙,那我们也不用多勉强。”
她算得巧妙,左右四丫名声已毁,不如留在县衙。就如二丫所说,虽是与人为妾,但也是日日锦衣玉食。日后若有个一儿半女,后半生也有依靠。
多年积威在那,除了二叔奶奶嘴唇阖了阖,其余人均是窃窃私语的看热闹。
宜悠早就料到会如此,上梁不正,带着沈家风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挨家传授刺绣那点事,也因上次柳姨奶奶之事彻底揭过去。
“二丫既不表态,那边是认了。春妈妈,请家法。”
“大嫂,二丫还是个孩子,今日也只有咱们沈家人在,不论事情是真是假,都不会有大影响。这处罚,我看还是太重了。”
二叔奶奶说话了?宜悠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底,抬头看向得意洋洋的那对婆媳。
“春妈妈,你给我慢着!奶奶,我何时承认,自己诬赖过姑姑?”
举起盒子,她将装元帕的盒子托起。
“怕是连大伯也忘了,当初剩余的药,你可是一并放在里面。今日一早,我已让爹去请郎中,如今他应该已差不多到,孰是孰非,咱们找人闻一闻就是。只是那时,知晓此事的可不止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