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没把内心的担忧说出来,但她问道:“你父兄流放当日,你回来内务府,便病了一场。你和娘说说,当日究竟生了什么事,是太傅让你承诺了什么,他才……才替我们林家人做了这么多?”
满月心头一戚,也望向了林舒。
林舒眼睫一垂。
这件事情,满月也都不知实情。她并不打算说出来,让她们平添担心。
何况,那一夜的事,是她心甘情愿。若不是那五百级台阶,不会使得她心意有今日坚定。
林舒拉着林夫人的手摇了摇,声音里带着撒娇:“也许,是他看上女儿了,见女儿长得好看呢?我真没有事,母亲都看到了呀!”
林夫人不知该往下说什么。她只是难过这个家,只能靠着女儿一人来挽救。
满月想说什么,还是打住了。
她也不想让夫人太担心。
姑娘当日回来的样子简直糟糕透了。
林夫人难得和女儿相聚,不忍心再逼问她,内心里叹了一口气。
“虽说太傅让你掌内务府事务,也不好借着这个,你我母女频繁私下见面。咱们还在内务府一日,便得每一步谨慎起来。”
林舒点了一下头,“母亲说的是。我明白。今日叫母亲来,是还有一事我想要问母亲。”
“母亲随我来。”林舒让满月留下,满月便规矩地留下了。她拉着林夫人进了沈华亭的寝卧。
林夫人环顾了一眼,看着满室的茶花,和显然是新搬进来的妆奁台,露出了一丝诧异。
林舒拿着那张面具,走过来递给了林夫人,“我想起来,祖父还在时,我曾在祖父房间的抽屉里看到过一张类似的面具……只是那会我还小,才几岁,记不清了。”
她抬眼道,“母亲可有印象?”
林夫人望着面具的第一眼便变了脸色,吃了一惊,说:“这张面具怎会出现在这里!”
林舒蹙眉,果然她没记错?
她也是早晨醒来后,才记起这点回忆。但那会她太小了。
林夫人拿着面具仔细地看了一眼,神情甚是复杂,“当年我的确在你祖父房间,看到有一张和这一模一样的面具。你之所以会看到,还是我抱着你,你好奇玩耍,才拉开了你祖父的抽屉……”
林夫人脸色白,“起初我没留心,你拿着它玩耍,弄了满手鲜血。”
林舒怔然,“血?”
林夫人点头,“是血。那张面具上沾满了鲜血。”
林夫人回忆起来,身子凉,“你祖父进来现了,了一通火。我当时吓坏了,抱着你赶忙去换衣,只记得你祖父似乎说了一句‘这都我们造的孽……’”林夫人抬眼,脸色越白了,“后来不久,你的祖父便过了世。”
林舒心头一跳。
“不。”林夫人拿着面具又看了一眼,摇头,“不是一模一样。应该说,这就是那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