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在钧山练兵,人多口杂,无暇与程彦细说朝政,过了两三日,她才抽出时间来,问程彦找她何事。
程彦道:“姨丈私养府兵的事情,母亲知道吧?”
李淑点头道:“清源的镇远侯还是跟着阿远挣下的军功,阿远死后,清源性情大变,偷养府兵,不过是想有朝一日再回战场罢了。”
说起镇远侯,李淑面上的摄人威仪淡了几分,道:“阿远不屑于用阴谋手段,带出来的人与他一样,这样的人打仗是一把好手,却不通朝堂政斗。清源如今遭崔家挟持,实在再正常不过。”
程彦听李淑并无怀恨许清源当年没有出兵相助的事情,便试探问道:“娘有没有化解之法?”
“此事你无需去管,我去办便可。”李淑爽快应下,轻笑出声:“我知道你舅舅在担心什么,但阿远带出来的兵,纵然身死,也绝不会背叛大夏,背叛天子。”
程彦心情有些复杂。
李淑对镇远侯的赞赏是发自肺腑,这种推崇,是李淑从未对程仲卿有过的。
在李淑心里,程仲卿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脸了_(:3」∠)_
程彦很快将这种惆怅情绪驱逐出脑海。
眼下正是她与崔莘海斗得水深火热的时候,她可不能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母亲素来厌恶李斯年,未必肯让李斯年回梁州。
程彦道:“李斯年前几日找了我,让我放他自由。”
李淑面上一冷,程彦连忙道:“当然!我没有答应,他便退而求次,说想回故乡梁州看一看。”
“这些时日,他帮了我许多,况番薯也在梁州”
李淑凤目微眯,道:“今日底下的人向我说了一件趣事儿,崔元朗那个登徒子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且死状可怖,显然是之前遭遇了非人的折磨,让她的罗生暗卫瞧了,都说残忍至极。
“李斯年是个厉害角色,不可小觑。”
程彦眸光闪了闪。
她当然知道李斯年是个厉害角色,只是番薯在李斯年手里,她只能与他合作。
再者,母亲这般恨谢家人,能容忍李斯年活着已经是看在凌虚子的面子上了,怎么会允许李斯年回梁州?
尽管李斯年以番薯作为交换。
哪曾想,李淑道:“不过,他若是能悄无声息除去崔振波,他回梁州之事,我倒也可以考虑一下。”
程彦大喜:“娘可不许骗我!”
李淑笑道:“你这丫头,我何时骗过你?”
关于番薯的事情,程彦向她提过很多次,她知道番薯的重要性,可为了番薯便放了李斯年,实在让她不甘。
程彦见李淑应允,试探道:“娘要不要见一下李斯年?”
李斯年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了,便能所向披靡,大夏与北狄的战事迫在眉睫,母亲性子孤冷,无人可用,如果可以,她希望母亲肯放下恩怨启用李斯年。
李淑拒绝道:“你且让他去做这件事。崔振波是京兆尹,掌京师兵马,可不是崔元朗那般好下手的。”
程彦只得放弃。
与此同时,太史令服毒死在家中。
太史令娶的是梦溪林家的女儿,刚成婚不过四五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林家女悲伤难以自制,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一个没有写完的奏折。
看完奏折,林家女迅速封锁消息,连夜回了自己娘家,将这个奏折报于娘家。
是夜,林家族长拿着奏折在屋里来回渡步,他的周围,坐满了林家在朝为官的儿郎或者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