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想起了李斯年。
那张脸,那气质,让他一个极度厌恶龙阳之好的人见了也心生怜惜。
一朝天子尚且如此,更别提程彦了。
程彦自小便喜欢模样好看的,伺候她的侍女侍从们,个个貌美如花,不比他的宫妃差。
李泓道:“阿彦绝对不能嫁给他。”
薛妃眸光轻转,道:“那长公主说要给他恢复身份的事”
李泓斟酌片刻,道:“情爱之事,一旦陷进去,旁人说再多也无用,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想开。若朕不恢复李斯年的身份,只怕阿彦又要找朕哭闹。”
“她从未向朕要过什么,朕怎好驳她的要求?”
思来想去,李泓最终道:“朕不能恢复他的身份,但也不能驳了姐姐的请求。”
“至于阿彦,朕更是要好好教导她,莫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且越跌越深。”
李泓打定了主意,过了几日后,他下令解除对李斯年的圈禁,让他可以在皇城里走动。
此等旨意虽未达到程彦的预期,但到底恢复了李斯年的一定自由,再加上李斯年身份特殊,李泓能做出如此让步,程彦也颇为知足,便让半夏去传信李斯年。
半夏传完信回来,李斯年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程彦听完挑了挑眉。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原本打算去三清殿瞧李斯年的心思,也被他这三个字冲散了。
男人的脾气不能惯,越惯越上脸。
本着这种思想,程彦便一直没再去三清殿,只去督促炼制精钢,和种植番薯了。
转眼又过了几日,天子的一道圣旨,打破了华京城的平静——允许原本被废弃的太子李承璋开府治事。
圣旨一出,华京城议论纷纷,原本不看好李承璋的世家们,此时又顺着风头,倒向四皇子李承璋。
李承璋前去紫宸殿谢恩。
李承璋道:“儿臣犯下大错,父皇不予追究已是天恩浩荡,怎能许儿臣开府?”
“万望父皇收回成命。”
李泓只以他是谢恩推辞,便说几句客套话,李承璋仍是求他收回成命,李泓有些意外。
他这个儿子并非重情之人,最看重的是权利,一朝他给他权利,他当喜不自禁才是,怎会百般推辞?
李泓心中疑惑,便问了出来。
李承璋跪在大殿上,把头埋得更深了,道:“儿臣想向父皇求个其他的恩典。”
李泓哦了一声。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李泓面有不虞之色,道:“是何恩典?你说来便是。”
他觉得以老四的权欲之心,必会向他要其他东西。
他这般想着,哪曾想,地板上的李承璋声音低沉,哀求道:“求父皇饶恕谢姑娘。”
李泓一怔,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承璋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再抬头,额间满是鲜血。
老黄门哎呦一声,忙上前递给李承璋擦拭额头血迹——天子虽废去了李承璋的太子之位,可并未厌弃他,要他开府治事,更是有意培养他的势力,这种情况下,他自是要讨好着李承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