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大大小小的山兽们也都纷纷出洞,碧华灵君的乐趣又多了很多。当日被他送回洞里的虎崽如今已经半大了,见到他依然俯首帖耳,十分乖顺。大山猫叼着自己的小山猫在草丛来来去去,大松鼠领着自己的小松鼠在树杈上蹦蹦跳跳,大老虎带着自己的小老虎埋伏在树后,不怀好意地观察着大山羊和小山羊,就连大猴子也抱着自己的小猴子与其他猴子争抢吃食。碧华灵君带着葛月悠闲自在地四处转,一只小山猫蹲在草丛中,对着葛月挑衅地炸起毛,葛月只当没看见,依然慢吞吞地跟在碧华灵君身后。小山猫便跳到葛月背后,用爪子挠向它的尾巴。葛月回过头,小山猫立刻伏在草丛中瑟瑟发抖凶狠地呜呜叫,葛月眯着眼看了看它,用嘴叼住它的后颈毛,将它叼回它那也在瑟瑟发抖的娘母山猫身边。碧华灵君负着手在一旁微笑着看,忽然,头顶侧上方有一阵扑扑楞楞的声音。碧华灵君抬眼望去,只见一只五色斑斓的鹦鹉正在斜上方的树枝上跳来跳去,不断扑扇着翅膀。碧华灵君看着它,它也歪着头打量着碧华灵君,依然扑着翅膀,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它体态丰硕,头顶颈部的羽毛蓬松松的,腹部的毛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柔软,油亮却未长全的翼羽和尾羽以及还带着嫩黄的嘴角无不昭示着它还是一只年幼的鹦鹉。碧华灵君的笑意更深了,向着树梢上的鹦鹉抬起了右手。鹦鹉扑扑翅膀,再歪了歪头,向下一跳,飞落到碧华灵君的右手上。刚落定时像是没抓稳碧华灵君的手指,身子晃动了一下,方才稳稳地蹲住。碧华灵君将它举到眼前,它老老实实地蹲着,头又歪了歪,小眼睛亮晶晶的。碧华灵君不知从哪里变出几颗松籽喂它,鹦鹉小心翼翼地用喙啄在口中,还带着些矜持。松籽吃完了,它却不走。碧华灵君用手指抚摸一下它的头顶和脊背,它立刻拍拍翅膀,跳到碧华灵君肩头,自来熟地用脑袋蹭了蹭碧华灵君的脸。它不走,碧华灵君也不能赶它,带着丝无奈地道:&ldo;你是想和我回土地庙么?&rdo;鹦鹉再拍了下翅膀,用头蹭蹭他的脸。过了几日,被贬在极东海岛上的宋珧和衡文一道,来碧华灵君的土地庙串个门,这两位一向都极其家常,进了土地庙便自己挑了最舒服的椅子坐了,讨了最名贵的茶喝了,趁着碧华灵君和衡文闲聊之际,宋珧喝着茶四处张望,一眼便看见一边的案台上蹲着一个东西,顿时道:&ldo;喔,那边蹲着的那个,是只鸟么?怎么不去一边的棍子上蹲着,蹲在桌面上?&rdo;碧华灵君扬眉笑道:&ldo;哦,是只鹦鹉。&rdo;边说边抬起手,案几上的那个东西立刻跳了两下扑扑翅膀飞过来,落在碧华灵君的手上。宋珧摸着下巴瞧了瞧它:&ldo;嗯,这样一看确实是只鹦鹉,刚才远远地看见它缩着脖子蹲在桌面上,还以为是个染花了毛的鹌鹑。&rdo;鹦鹉蹲在碧华灵君的手指上,淡然地一动不动。碧华灵君道:&ldo;我成天在此处闲得慌,它算是个伴儿。&rdo;语气轻描淡写,鹦鹉似乎颤抖了一下,跳到碧华灵君肩上,用脑袋蹭蹭他的脸,再跳回他手指上老老实实蹲着。宋珧道:&ldo;这只鹦鹉的毛怎么如此花哨,有个词叫花红柳绿,套在它身上正合适。肚皮居然是红的,再看看其他的毛绿得这叫一个绿,蓝得这叫一个蓝,居然还带着嫩黄色,红黄绿蓝,都是妙得不得了的颜色,成心配都配不成这样,啧啧,真齐全。&rdo;鹦鹉耷拉着眼皮听着宋珧对它品头论足,巍然不动。宋珧又对着鹦鹉勾了勾手指:&ldo;会说话吗?来,喊个宋叔叔听听,宋叔叔。&rdo;鹦鹉依然耷拉着眼皮漠然地蹲着。衡文在一旁道:&ldo;一天不讨便宜,你就嘴痒。&rdo;宋珧立刻道:&ldo;话这样说就不对了,碧华兄同你我情似兄弟。这只花鹦鹉乃他的爱鸟,就像他的儿子一样。碧华兄既是它的爹,你我难道论辈分不当是它的叔父?&rdo;衡文摇着扇子没说什么。碧华灵君扬起嘴角道:&ldo;说起兄弟两个字,宋珧兄倒是亲切得很,想当年在天庭的时候先不说,就是你后来犯天条差点灰飞烟灭时,我记得我便出过不少力,而后你轮回几世,我费了多少口舌,欠下多少人情,再而后你们去那岛上,我也没少抽空过去探望。如今倒好,我住在这荒山野岭,潦倒得如同凡间一个叫花子,可也没见口口声声自称与我情同兄弟的宋珧兄你过来看过我几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