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华收住最后一弦,曲仍似绕梁不绝。
萧黯双目酸涩,双手击掌赞贺,“这曲《偕隐》是我听过最动人的乐曲。”
笼华得意的笑,露出洁白贝齿。
笼华起身,青丝委地,宽袖薄衫,举步若仙的走到萧黯面前,嗔他道你告诉我实话,东宫那位盲乐师,你送去哪里了?”
萧黯没想到她还惦记这事,便道“反正是你再寻不着的地方。”
笼华慧黠“岭南?”
萧黯见她猜中,只好默认。
笼华又道“既然如此也便罢了,只是我心中的有一个疑惑,你若不告诉我,我总挂心。”
萧黯紧张,问是什么疑惑。
笼华问“那乐师所奏琴曲冷僻,却有大章法,其中蕴铿锵萧杀之气,我搜遍琴谱典籍,疑惑是失佚的《广陵散》,是也不是?”
萧黯放松,原来她是问这个,便说“那琴中萧瑟杀气漫漫而来,想来除了刺客之曲《广陵散》,再没旁的。”
笼华跌足感叹“以为嵇康去后,世间再无广陵散,不想却大隐宫廷,这等机缘,你为何不让我学嘛。”
萧黯忽然毫无征兆的抱住了笼华的腰。
笼华意外,他是怎么了?
萧黯喃喃道,不要去学那萧杀之曲……
笼华感到他的脸颊贴在她的腹上,心中忽然涌上暖流,他既如此在意这件事,何必让他烦恼,温柔轻叹我不学就是了……
萧黯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似熟悉似陌生。
其实,他已经想不起来从前笼华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和眼前的她并不同,从前的味觉记忆遥远又模糊。
而此刻在他怀里的笼华如此真实,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清香,那是什么香料也比不过的独特清香。
还有她背后的青丝,触感如此真实,让他的手心愉悦。人都将丝比绸缎,可她的丝什么绸缎都比不了。
他爱了两世的女人,此时才算真正的拥有吧,他闭上双目,感到宁静和幸福。
笼华被他抱着腰,手无处安放,想放在他的头上觉得不合适,想抱着他又觉得过于亲昵。
正胡思乱想间,萧黯松开了手,笼华脸颊红扑扑的看着他,一双明眸充满娇羞和柔情。
萧黯抬起头与她对视一眼,说“你太瘦了,腰太细,需得多进补一些。”
呃?
笼华左右摸自己腰,自我感觉良好。
“我觉得很好呀,身体轻盈,穿衣服也美妙。”
萧黯摇头,“不好,不好,会有产厄之患……”
笼华立即拉下脸来,什么意思,现在他也来说她不好生养了。
萧黯本来想的是她生身母亲死于产厄,心中恐惧万一她有个好歹如何是好,结果一时失言,又惹她生了气,忙解释道“我是想我们九月后要生子,怀孕生子的苦楚你还不知道。我见你这样瘦弱,怕你受苦。”
笼华脸色稍好,只是仍觉得他婆婆妈妈,说的话也不像是个郎君大丈夫说的。
于是难为情嘟囔道“说的好像你生过似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刚成婚的女子都是细细瘦瘦的,还不都生养的好。”
萧黯看她还自有道理,只得继续耐心解释“你不要看人家,只把自己身体调理得肥壮些才好。”
笼华听他讲话仍不顺耳,也不想再理他,扭身回内室去了。
过了一会,萧黯也回了内室。
澄舍内室局促,床榻甚小,两个人挨着睡有些拥挤,萧黯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坐了起来,自己在地板上铺置卧具。
笼华默默的用漆黑的眼珠看着他在那里安置,没有说话。
萧黯在地上也是翻来覆去,良久才入睡。
清晨醒来,却现笼华睡在身侧,他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从塌上搬下来的。
萧黯看她睡颜酣甜,手中还拉着他衣角。
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断袖的典故。原来,不舍惊醒爱人睡颜,唯有割裂衣服。
清晨的光线透过纱窗照在她的脸上。
她的眉毛、睫毛,还有额角鬓角的柔软乱,清晰可数。鼻子上,额头上,脸颊上细小的汗毛和毛孔,唇上的纹路,纤毫毕现。以及她呼出的微微气息,暖暖糯糯,真切的绕在他的鼻端。
她如此真实,提醒着萧黯这个世界的真实。
他为这真实可爱的世界,所做的,将要做的,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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