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邵陵王为人荒诞不经,任性妄为,数次犯罪,连累萧确也未被委任要职。如今只领个黄门侍郎之职,他心心念念的领兵之权皇帝始终未授予。
萧确若去南徐州,邵陵王自然是要给予要职的,夏侯云重必也受重用,若论前程,倒也是好事。
只是,萧黯猜想堂姐曲阳郡主不愿意夫君离京,从中作梗。
笼华在旁道“南徐州距京城船行不过一日的路程,哪里算远仕。若兄长想去,父亲不许,我家夫君可代为游说,若母亲不许,我可代为游说。若是嫂嫂不许,或许其兄永安侯可代为游说。”
萧黯心内好笑,她倒安排的妥帖。
夏侯云重苦笑“只怕永安侯也没这本事……”
笼华垂头思索一会,说“我去与嫂嫂谈一谈,不敢保证必成,且可一试。”
夏侯云重忙道谢。
又说起南徐州风土人情,不觉间已到午餐时,夫妻二人都留夏侯云重在园内用午餐。
摆筵在餐厅,萧黯笼华夫妇用连案,夏侯云重对面置案。
夏侯云重看笼华如寻常主妇般安置诸事,温柔恬静,很难想象她闺时的桀骜不驯。
心想,等她不在眼前的时候,他定要向萧黯请教一番,他是用了什么法子降服住了强悍的女人。
南朝午餐向来是正餐,主宾同餐分置。
夏侯云重看餐桌上菜肴很是丰富。
与夏侯府大盏大菜不同,俱是可口精致的时令小菜,看着倒让人很有食欲。
六荤是椒丝鳝鱼、清蒸鲥鱼、神仙烧鹅、春韭河虾、丁香鹌鹑、炙烤牛肉;六素是芥油枸杞芽、高汤笋尖、清炒茭白、糖渍山药、荷塘三鲜、白醋荸荠;
两样汤是牡蛎汤和炖鹅掌慈菇汤,主食是碧粳米和栗面饼,另有几样蜜饯甜点。
酒是家常的桑落陈酿。
萧黯在餐桌上看笼华搛了几箸白醋荸荠,想她早晨就吃了不少,午餐她又让人备了这个,吃多了也没什么额外补益。
于是搛给笼华一箸鳝鱼说,“这鳝丝炙的甚是好,并无腥气,你尝尝。”
笼华难为情,“兄长是客,夫君为我搛菜做什么。”
萧黯一时忘情,此时也不好意思起来,忙向夏侯云重敬酒。
夏侯云重心道,原来萧黯对夫人有这等细致功夫,他果然自愧不如,也恐学不大来。
也难怪萧灿萦对他总有不满,难道也是期待他有这般体贴,结果却从未如愿,心内才有失落不平?
餐毕,萧黯与夏侯云重仍饮酒交谈,笼华去往别室。
夏侯云重示意左右,对萧黯道“我心中藏有一事,一直未对人言,今日堂内,我需得问一问才放心。”
萧黯屏退左右,请他但讲无妨。
夏侯云重道“去岁,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你与笼华大婚之前某一日,我来东郊庄园看马。我骑马到桃林时,见贵园林中草堂瓦舍有一访客,此人行踪神秘,身形倒高大。敢问那人是谁?”
萧黯沉默,良久道“此事,云重不知为好。”
“我与家妹自幼友爱,你是我妹夫,我自然维护你。那日,偏我堂兄也在庄园,我不想他注意此事,引他到别处。这事,我并未对伯父、父亲,或是永安侯提起,也未问笼华,我只问你。”
“多谢云重如此信任我,我感念于内。我所做之事,确有隐秘,也另有苦衷,并无害人害国之心。此事复杂,我不想牵扯云重进来。”
“看来君侯还是不信我。”
“我非不信君,是君身有牵绊。我只问一句,若我与夏侯府果然殊途,君当作何抉择,若我与永安侯也行将殊途,君又当作何选择。若论家事,君是我外兄,我不想兄长为难;若论公事,我期望君中立自保,莫陷纷争。”
夏侯云重听萧黯言尽于此,已是尽可能坦诚。
事实上,夏侯云重此时也确实很难有立场决断。他与永安侯萧确交情甚笃,自然要跟随左右。夏侯西府与东宫又是一体,他自然要顾虑家族。萧黯的事,他知道了也难办。
夏侯云重不再提这话。
夏侯云重辞后,二人也该收拾回京了,他们原本不过就向蔡妃告了两日假。
回程,夫妇同坐一车。
笼华从车窗望向钟山,恋恋不舍,萧黯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等几日闲暇再来。
笼华心想,回到京城这闲暇之日就难寻了。
萧黯说“以后我们不仅会常来钟山,我们还要走遍南朝各州,如果有机会,也去北地看看。”
笼华眼眸瞬间点亮,高兴的问,“我们能去北地陇南我外祖家吗?”
“若有时机会去的。”
笼华瞬间笑靥如花。萧黯也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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