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黯心中却已打定主意。侯景犹如野兽,如今脖颈上还有缰绳,高欢还能约束之。
然而,萧黯知道,高欢死期将至。随后侯景就会反叛北朝,归降南朝,又再反叛南朝,终掀起大祸。
萧黯要在高欢死前布局,将侯景盯死在北朝。
徐子瞻看萧黯不听劝,便急了,“我出来前,岑先生还说了一句话,你若是想去晋阳或邺城,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你去!”
萧黯慢吞吞说,“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徐子瞻断然说,“别的事,听你的,这个事,听他的!”
笼华和玉暇卧在被子里悄悄说着私密话。
北方的夜晚,室内甚是寒冷,炭盆也不中用。
笼华素日算是不惧冷的,在北方的夜里,也是要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仍然觉得脸颊冻得凉。
笼华本来怕黑,但旅途中,诸事不便,不能常点长明灯,大多时候只赖炭盆的火光照亮。
有时候,笼华半夜醒来,炭盆已熄,心中有些害怕,躲进萧黯的怀里也便安心了。
渐渐的,也不十分怕黑了。
这晚,萧黯不在身侧,便在窗口和门口各点两只炭盆,借些光亮。
笼华身侧紧挨着玉暇温热的身子,耳中听着玉暇的声音,心中觉得踏实。
玉暇说她这几年,以郎君打扮在上游各地游历做买卖,去了许多地方,湘州临湘、荆州江陵,雍州襄阳……还去过两回西魏,此次是次来东魏。
笼华艳羡,玉暇所去的地方,她只在书籍上看过。她此次北行,已知路途艰辛,也可想而知,玉暇这些年经历多少艰辛苦楚,心中很是敬佩。
玉暇的见识,也是她与妙契两个宫府宅院内的女人所不能比的了。
笼华说起妙契,她现在已有身孕,行止坐卧,都小心翼翼至极。
玉暇笑说,“以妙契爱玩闹的性子,不是饱受拘束吗。”
“南朝女子哪个不是饱受约束,有几个人能像玉暇般自在。”笼华又不无忧虑地说“你年纪已不小,总不能一直逍遥自在。”
玉暇并无自伤,仍旧语调轻快的说,“我立志要做谢康乐,去游历天下先贤故地,也打算写出一部游记。到了三四十岁,就去奉道,此生也不算白过。”
笼华不认同,觉得她正值妙龄,不该说出灰心的话。
玉暇说,“倒不是灰心,只是觉得婚姻无趣。女人,为何定要做个伟大的母亲,为什么不能像男人一样,做个伟大的自己呢?”
笼华闻言一呆,心有感触。
伟大的自己,多让人神往。
她也想做个青史留名的伟大的自己。
可是……如果为此,就要放弃做萧黯的妻子,做他儿女的母亲……笼华舍不得。
笼华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一世,已选择守着丈夫和儿女,做个平庸的女人了。
幸而自己的丈夫是萧黯,值得如此。不知道其他女人又是为什么心甘情愿,或者他们的男人也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好吧。
婚姻对女人来说就像命运的迷雾森林,你不走进去,就不知道里面是有奇葩、怪物、还是神仙。
笼华喃喃说,“婚姻也不是尽然无趣,男人也不是尽然无情,另有一番好处。”
玉暇不以为然,还能有什么好处。
笼华忍不住微笑,“好处多着呢,比如说……晚上可以暖脚。”
玉暇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笼华也在被子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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