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信又问“陈绍世什么时候给你的信,命你什么时候送到?”
“少主已在马上,临行前,忽然交给小人一封信函,悄命小人求王府祭酒十五郎带小人来晋宁王府。”
“陈绍世让你送的是什么信?”
“小人不知。少主说是要紧信息,命小人眼见着呈给王妃,说王妃认得他的书法。”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
长信回,请王妃示下。
笼华未命接,低声对长信说了几句。
坐在近处的高远隐听得清楚,是命逐出府去。
果然长信听完家主命令,立即变脸驱逐。
高远隐心觉不妥,他刚刚旁听,并未听出什么问题,况且打开信函看一看,再判断忠奸也不迟。
几名豪奴上来拉那人出去,那人急道“少主说,事关郡王,请王妃一阅!”
高远隐听说事关郡王,立即便要站起说情,忽听王妃开口道“大胆刁奴,刚你还说不知信函内容,现在就说事关郡王。
你家主诬告郡王之事,晋宁王府可还记得!
你可知,无事骚扰王府,该当何罪?
打二十仗!逐出府去!”
那人被拖去时,仍在嚷“打小人不要紧,请王妃拆阅信函!”
高远隐终于开口劝谏。
笼华不咸不淡道“陈绍世若是伙同他人设陷阱,拆开信函便是入他彀中。
我知十五郎惦念他说“事关郡王”之语。
此事我会命人报与郡王,郡王在猎苑自会便宜行事。
十五郎是晋宁王府属官,一言一行都代表晋宁王府,不可亲自与他交接。
他口口声声说信函必须要送呈本妃。
十五郎若不甘心,可派家奴试试索要,若他给你,便更见是局。”
高远隐出晋宁王府,命停车在路旁。看着那信使一瘸一拐的走出王府,往南面去了。
高远隐没有去追问,只是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初冬之夜,白下旧宫,阴寒袭人,阴风凛冽。
东宫殿前旅帅陈绍世身着暗光甲胄夜巡各殿,听心腹部属报说,永安侯萧确回到殿院后,晋宁王也返回。两人在永安侯堂下榻的偏殿闭门说了一个时辰的话。
正殿启猎宴正在鼎沸时,退席者不过少数。
陈绍世巡夜一圈,回到自己帐中,换了一身暗色夹绵布袍。
避人耳目,潜入一处殿院,庭院中有一家奴似已久侯,将他接入堂中。
一位头戴玉冠,身着绛红锦袍,外披无袖对襟墨狐皮薄甲的青年郎君正等在堂内。
陈绍世见他行下官礼。
庾?命免礼,赐座。
陈绍世道“我已按君之命行事,晋宁王府不但未收信,还将我家奴打出。君该当不疑。”
庾?喜怒不形于色,只温和道“二郎在我家车里亲笔写约见信,又是当即派人送去。对方连信都未看,自然也就没人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