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妃不解,娘娘已昏迷不醒,如何还能说话。
笼华道“母妃若心里清楚,或还能点头摇头示意。”
两妃虽说心里疑惑,见笼华坚持,便也答应。
豫章王太妃等告请太医,太医内侍监等都不愿打扰蔡妃,见王妃们坚持,也便妥协。
笼华便跪倒在蔡妃榻前,在蔡妃身侧轻声道“儿媳等欲报信河东王,母妃若答应,便点头示意儿媳。”
蔡妃的眼皮似动了动。
笼华立即道,母妃点头了。
满室的人又惊又喜。
岳阳王妃与豫章太妃离的最近,却并未看出什么,疑惑对视。
笼华突然又道“母妃的嘴唇在动,您说什么?”
众人惊讶。
笼华握住蔡妃手,又道“母妃有话,便对儿媳等说。”
说着微微伏下身子作倾听之状。
笼华其实并未看到蔡妃点头,也未看到她的嘴在动。她只是在试探,她已让慧茹和灵芝暗中观察,寝殿内会不会有人因为蔡妃开口而行迹异常。
突然笼华感到手中有一硬物,是蔡妃掌中握有一物,笼华意外,不着痕迹接过,死死攥住。
此时,宫中内侍监官开口道“请王妃莫再劳动娘娘为好。”
丹娥上前来说“容奴婢为娘娘口上浸药。”
岳阳王妃扶笼华退后,豫章王太妃忙命豫章王带内官去东宫,请皇太子命开城报急信。
笼华走出寝殿,打开手掌一看,竟是一枚绿猫眼石戒指,却不知是何意。
悄悄招来静茹一问,静茹辨认半日,认出是蔡妃早前手饰,已有几年没戴过了,收在匣子里,并不知何故竟会被蔡妃握在手里。
再问静茹与灵芝刚刚殿中情形,两人都说紫蝶与丹娥二人,神情紧张,举止有异。
笼华也有觉察,丹娥甚至上前打断了她,但是,丹娥一直在侧侍奉蔡妃进药进水,也不能说全然行为失措。
笼华再看掌中的猫眼石戒指,仍是不解。
后半夜时,湘东王侧妃柳静妍赶来侍疾。
事起仓促,金华宫内官忘记通告河东王府,故而她来的迟。太将亮时,太子妃也携东宫几位女眷前来探视。
蔡妃始终没有苏醒,拖至次日晨,竟撒手人寰。
众女眷震惊大恸。
事起突然,治丧礼仪事十分忙乱。
笼华因是新产之妇,不能主事,凡事皆豫章王太妃、岳阳王妃操持,河东王侧妃柳静妍在旁协助。
这日,柳静妍与笼华同处一室,忽然问起笼华,蔡妃娘娘弥留之际是否留下什么话。
这话不止柳静妍问,很多亲眷都来问。因那晚病榻前,笼华乔说蔡妃娘娘有话说,还曾侧耳去听。但是,这不过是笼华故布的迷阵,她也希望自己能听到蔡妃一言半语的遗言,想到蔡妃素日慈爱庇护处,只觉哀伤。笼华如实回答,并没有留下什么话。
柳静妍欲言又止。
笼华疑惑再起,那日晚宴,柳静妍也伴蔡妃娘娘进宫,莫非她知道什么隐情。
笼华便也问柳静妍。
柳静妍道“那晚,我看见永康公主也进宫了。”
笼华讶异,因受庾弘父子事牵连,永康公主已被皇帝下旨永不许出入台城,她竟敢趁皇帝巡幸外地之时,抗旨进宫,何其大胆。
柳静妍继续道“永康公主是扮做邵陵王妃女官进宫的,进宫后就潜藏了踪迹。宴会将罢时,贵嫔娘娘以去净室为名离席,应去别殿院会她。巧的是,母妃娘娘也这时离席去净室,正去的是同一方向……”
笼华听她话中暗示,似是蔡妃娘娘的急症与撞破阮贵嫔永康公主母女抗旨私会有关,此事着实骇然,又匪夷所思,笼华一时未接话,只仍问她是否确认是永康公主。
柳静妍道“我随母妃到的早些,远远见邵陵王妃前来,便上前迎了一迎。凡诸宫府中的有职女官我都识得,怎么识不出其中的永康公主。”
笼华默然。
柳静妍一双秀目仿佛看穿笼华心思,她轻声道“母妃娘娘若只是撞见永康公主抗旨进宫或还尚可,怕只怕,听到了不该听的。那紫蝶和丹娥两个,只怕知道些内情,只不要让她们不明不白的跑了,或是死了。”
笼华悚然一惊,算算路途,萧黯最快也要三日进京,只不能等下去。
当晚,便设计让灵堂起了火灾,把守灵的紫蝶丹娥等亲侍治不敬不察之罪,全部拘押起来,关在晋宁王府,只说等郡王回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