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最先跑出去,然后是拎起茶壶的丁慧慧,最后是脚步还有些虚浮的丁小波。
边上的姐妹都乐呵呵的,纷纷战术性劝刘氏放宽心,刘氏自然是越听心越急,把气都撒在了手里的鲻鱼上。
丁大年确实是丁家村,甚至附近这片最有前途的小伙子,捕鱼技术好,也能吃苦,人品更是没话说。
如果不是丁仕蛟最近这一年带着大儿子忙造船的事儿,刘氏早就把女儿给嫁过去了。
本来还以为这丁仕蛟家有了艘大船,日子能更上一层楼,却没成想人和船都交代在海里了。
刘氏当然也不是那厚颜无耻之人,可是个正常人都会想悔婚。
奈何这闺女就认准了丁大年,打死都不回头,刘氏也是心力交瘁,无奈之下只能平时骂骂男人丁树飙和小儿子丁石撒气。
丁大年跟同村的两个男人一起摇了条小船回来,几个人约好了明日丑时在码头集合,然后出海上邻村的大船。
这段时日,只要天气允许,丁大年每日都会出海打渔。
丁家老大在捕鱼方面确实要经验有经验,要技术有技术,还有股子力气,不但丈母娘喜欢,船老大更喜欢。
哪怕老爹出事后,沾了晦气,照样还是有渔船排着队要他,而且一上船就是主力。
可饶是像丁大年这样的顶级打鱼仔,在收成和鱼价都好的情况下,一出海一趟的工钱也很少能过3oo文钱,一个月撑死了也就5贯钱。
渔船不是自家的,就是这么尴尬,拼死拼活为船东作嫁衣。
眼下丁大年每日连轴转打渔,收入倒是可以覆盖利息,甚至还有些许盈余,可一个半月以后月息翻倍了咋办?
欠周封的那6o贯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丁大年也知道情况不妙,可他一个没有船靠天吃饭的渔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闷头向前冲,能冲到哪里算哪里。
像丁大年这样一根筋的大黄牛,也就只有在面对丁慧慧的时候才会手足无措。看着心爱女人递过来的茶壶,他接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丁小波马上上前一把接过茶壶,举起来就往丁大年的嘴里灌。丁大年还来不及表达二弟恢复过来的欣喜,就只得马上配合仰头张嘴喝水。
“哥,你个大男人,喝水还得让嫂子喂你?”丁小波上来就一通调侃。
“咳……咳……”
丁小波这一番话可把丁大年给整得够呛。
从来都不关心自己感情生活的二弟,居然上来就一口嫂子,叫得也太丝滑了些。
不知道是原本就话不多,还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茬,尴尬的丁大年只得从丁小波手里接过茶壶自顾自地喝起来。
“好了,哥,咱回家吧。”见大哥再喝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准备带人回家了。
丁小波转头把茶壶递还给丁慧慧道“嫂子,你就放宽心吧,我哥明天铁定不出海了。”
“嗯。”丁慧慧俏脸微红,也没再开口。
这几天,她一直是死乞白赖的贴着丁大年,也真的是心累。
虽然她知道丁大年的心意,也知道这傻子为啥对自己这么冷淡,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就怕自己一个人熬不住。
现在好了,她又多了一个跟自己统一战线的小叔子,她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丁小波回刘氏那儿,告了个别后,就把那一篮乌鱼和乌鱼子给拎走了。刘氏头也没抬。
加起来将近5o斤的重量,丁小波用两只手提,可还没撑到大哥那儿篮子就给丢地上大口喘气了。
这衰样对前世是肌肉男的丁小波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