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意拿出两个红包,交给她们,温和地说:&ldo;是给你们孩子的压岁钱,一点小小心意,感谢你们的照顾。&rdo;两位大嫂顿时手足无措,涨红了脸,半晌,张嫂才道:&ldo;解公子,您给的工钱已然不少了,我们做点活本就是应该的,您看您现在还这麽客气,这可叫我们怎麽敢当?&rdo;李嫂也连连点头,低著头说:&ldo;老爷,您这麽做,实是折杀小妇人了。&rdo;解意将红包塞到她们手中,笑道:&ldo;好了,客气话就不说了,拿著吧。&rdo;二人忽然齐齐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张嫂感激地道:&ldo;解公子菩萨心肠,老天一定会保佑你和小公子公侯万代。&rdo;李嫂也低声道:&ldo;是,老爷和少爷定会长命百岁,福禄无疆。&rdo;解意给她们闹了个手忙脚乱,这古代讲究&ldo;男女授受不亲&rdo;,他又不敢贸然去搀,坏了人家的名节,只得连声道:&ldo;快快请起,快快请起。&rdo;两位大嫂还是给他磕足了三个头,说道:&ldo;小妇人代家里的小子谢老爷打赏。&rdo;这才站起来。解意无奈地松了口气,温言道:&ldo;那你们就赶快回去吧,家里人还等著你们呢。&rdo;&ldo;是。&rdo;两位大嫂这才缓步走了。他们在院子里闹了这一出,宁觉非一直躲在屋里偷笑。解意缓步进去,瞪了他一眼:&ldo;我说小公子,小少爷,你也太没良心了吧?&rdo;宁觉非终於笑出了声。他本是坐在c黄上,隔著窗户观看,这时笑倒在c黄榻之上,哈哈地道:&ldo;我怎麽没良心?我出钱,你去做好人,这还叫没良心?你这个做老爷的也太难侍候了。&rdo;为了怕他著凉,这屋里一直升著火,解意便让两位大嫂把席桌设在这间房里。这时,他坐在桌边,闻言便道:&ldo;老爷,少爷,真是越听越像父与子。&rdo;宁觉非顿时想起了那套著名的漫画,忍不住又是一阵爆笑。解意拿起筷子,敲了敲酒杯,问他:&ldo;到底要不要吃饭?&rdo;&ldo;当然要。&rdo;宁觉非这才披上外衫,下c黄走了过来。&ldo;哎呀,快笑死我了,解兄,这一定是你的诡计,故意害我。&rdo;解意替他和自己倒了一杯酒,嗤道:&ldo;谁害谁还不一定呢。&rdo;宁觉非坐下,恢复了正经,拿起酒杯,与他碰了碰,感叹道:&ldo;幸会。&rdo;&ldo;幸会。&rdo;解意对他一笑,举杯一饮而尽。这是梨花酒,香醇甘甜,一点也不烈。二人慢悠悠地喝酒吃菜,屋中虽有熊熊炉火,到底还是觉得冷清。宁觉非忽然叹了口气:&ldo;现在要有台电视就好了,随便什麽烂节目,我都爱看。&rdo;解意也笑,问他:&ldo;你们那个时代还有春节文艺晚会吗?&rdo;&ldo;有,年年都有。&rdo;宁觉非似是知道他话中含意,不由得笑了起来。&ldo;你看过几次?&rdo;解意耸了耸肩:&ldo;好像有两三次吧,陪父母看的。&rdo;宁觉非笑道:&ldo;我好像从来没看过,很多年都是在军营里过的,要麽就是在执行任务。再说,我对那些节目也不感兴趣。&rdo;解意遥想看过的那些节目,记忆却早已模糊,只依稀仿佛有很多颜色,五彩缤纷,舞美设计、演员服装似乎越来越精致漂亮,至於节目本身,他实在毫无印象。宁觉非叹了口气:&ldo;这时候如果有春节文艺晚会,我保证一个节目都不落下,全部热烈捧场,还要踊跃打电话给中央电视台,给全国人民送上美好的祝福。&rdo;解意哈哈大笑,心里却不由得想到,他当初一个人落到这里,又有那样不堪的遭遇的时候,真不知是怎样的寂寞和孤独。想著,他举起酒杯,与宁觉非碰了碰,明朗地笑道:&ldo;一会儿吃了饭,如果你的身体还行,我们就到城里去转转,好像还挺热闹的,小孩子们都在放烟花爆竹,气氛还好。&rdo;宁觉非看著他的笑脸,心中一动,忽然问道:&ldo;你觉得寂寞吗?&rdo;解意想了想,认真地说:&ldo;其实已经有很多年,我一直避开主流社会,称得上离群索居,做摄影师,也大都是跟陌生人打交道。我不觉得寂寞,我喜欢平静的生活。&rdo;宁觉非点了点头:&ldo;你跟我不一样。你是文人,我是武夫。&rdo;解意轻轻地摇头,温和地说:&ldo;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