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虽有猜测,但仍是被那艳惊四座的尊贵女子震了下。
李同那脚趔趄了下,结巴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此刻他都要恨死楚睢了,好端端把长公主带来干嘛?
这不就是来给他心上添堵的?
褚韫算什么……李同压根没把他当回事……主要是宁昭长公主,天下谁人不知长公主一向睚眦必报,得罪了她,就该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死得痛快点了。
“殿下……”
般姝似笑非笑,“多日不见,你似乎又圆乎了些,青楼没少逛吧。”
李同脸色通红,不知从何辩解。
他嗫嚅,“……我只是……我没有喝任何一个青楼女子……有瓜葛……你莫要误会我。”
“哦。”
……
冬狩是男子的活动。
女眷们最多坐在一旁品茶赏雪。
褚韫很特殊,除了楚睢,其他人也不带他玩儿,只能独自垂眸看着松软的雪地。
孤零零的。
般姝睨了他眼。
“褚韫,本宫想起幼时丢了只玉兔,你且随我一同去找?会骑马么?”
褚韫无奈摇头,“褚韫并未碰过马匹,劳烦殿下带褚韫一程。”
“好啊。”般姝命小厮牵来一匹品种上乘的红璞纯血马,“你自己上去……还是我扶你上去?”
褚韫一句话也不吭声,他小心觑了眼般姝,“我,我自己来……殿下千金之体,不敢劳烦。”
他态度好了很多。
最起码喝第一面相比,现在他足以称得上恭敬二字。
般姝不动声色挑眉。
看来,褚韫是决定攀上她了……
在原剧情里,褚韫嫌弃原身并无太大价值,所以果断舍弃了她……但现在的宁昭长公主可与原身截然不同。
单是沈阙对她的宠爱这一点。
她身上便有褚韫可图谋的。
褚韫身子骨还未将养好,皮包骨头瘦弱得可怕,跨坐在魁梧的纯血马上身体颤颤巍巍,左摇右晃,下一秒就要被甩出马身似的。
看的人胆战心惊。
倒是霁雪初春,虽还算寒凉,但总归比深冬之时好过太多。
褚韫脸上青紫憔悴之色褪去,也依稀能瞧出他日后杀人不眨眼,苍白冷清的面容。
般姝骑射之术很好,很少有男子能比过她,这也是先帝忌惮般姝的地方之一。
她抓住缰绳,英姿飒爽,干净利落仿若一阵风,让人眼前一凉,眨眼间便含笑坐在马鞍上。
高贵端庄的宁昭长公主,美貌摄人的宁昭长公主,恶毒狠辣的宁昭长公主……还有此刻,在马匹之上,洒脱张扬的宁昭长公主……叫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她。
褚韫指尖轻轻一顿。
后无声攥紧
指骨根根青白。
般姝抽动缰绳,上好的纯血马嘶鸣声四起,雪粒飞扬。
褚韫紧紧闭上眼,以此来减少那濒临死亡的恐惧。
他一点都看不透她。
褚韫不禁怀疑,这样的女子真的能乖乖做他指尖一颗称心如意的棋子么?
她甘于做一个棋子么?
雪与尘沙四起,褚韫阖了阖眼,宁昭长公主不会甘于受人摆弄……但……爱会让她心甘情愿。
“起雾了,我们下来走吧。”
般姝把马匹绑在一旁粗壮的树干上。
见褚韫眉间思索,“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