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之微,正与魏同音,这想必就是萧宝溶所说的&ldo;风摇翠微动&rdo;了吧?而半数以上的将士内眷,根本就是被魏将看中收为己有的齐女,就如当初魏国大败无数魏女沦为齐将侍姬玩物一般。如今的我,当日的母亲,大约也不见得比这些女子高贵多少。履薄冰,敢辞朱颜瘦(五)我伺机找到管密,问他:&ldo;皇上也回邺都么?&rdo;管密将我细一打量,已自笑了起来:&ldo;怎么?公主也记挂着了?&rdo;我红了脸,垂头不答。管密神情更见柔和:&ldo;皇上大约暂时不回去,带了大军另有要事。不过老奴瞧皇上对公主很是宠爱,等回了邺都,必定会有名份封号。&rdo;对他后面一句话,我认定只是管密对我同情的安慰,直接忽略跳过了。我没看到拓跋轲这铁板一样冷硬的男子什么时候宠爱过我;至于名份,本该在侍寝第二日分封下来,他一直未下旨,明摆着是将我当下贱女子般随意贱踏着。引起我注意的是管密前一句话。带了大军另有要事?此地最靠宁都,莫非打算撕毁和约,再侵南朝?可笑我那永兴帝大哥,真以为断送了江北土地和自己的亲妹妹,就能拦了北魏的狼子野心?不过萧宝溶应该注意到了魏军的去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提醒齐军应变,但他一定已经安排了人手准备袭击回邺都的人马救我回家了。我只需蓄精养锐,静静等待而已。------傍晚,拓跋轲又传召我。我暗自盘算着,大约是最后一次承受这种屈ru了。权且只当狗咬了,一定熬过去,万万不能露出马脚。谁知引路的小内侍,这次居然将我带往了前府的书房,一路尚有武官来去,俱穿着重甲铠装,倒似即刻要出发一般。疑惑着踏入书房里,拓跋轲正微皱着眉,盯着手中一张舆形图,全神贯注。他的身后,管密却是一脸笑容,得意示好般向我点一点头,才俯身低禀:&ldo;陛下,宝墨姑娘来了。&rdo;我并无名份,公主之称又是南朝皇家封号,尤为拓跋轲憎恶,管密只称我为宝墨姑娘,连姓氏也不提,也是为我打算的意思。上前循礼拜见时,拓跋轲头都没抬,却说道:&ldo;过来。&rdo;我绞着手走过去,惴惴不安地望着他的脸,不去瞧舆形图一眼。‐‐便是瞧了,我也看不明白。好一会儿,拓跋轲缓缓地将图阖起,垂下眼,看着我紧张绞着衣带的手,依然是不带一丝情感的平稳冷淡声音:&ldo;这种凤纹臂钏,你没资格带吧?&rdo;我抬手,细白的腕间正是一枚赤金点翠凤纹臂钏。这臂钏原有一对,我给了阿顼一枚,这一枚戴在手上,便再也不舍得取下。原先比着我手腕订做的宝钏,因着这些日子的削瘦,已经显得空落了很多。论起上面的凤纹,的确是皇族女子才能戴,拓跋轲没把我当成公主或妃嫔,自然认为我不够格。可戴了这么多天都没见他挑这个毛病,这会子怎么又注意这个了?不敢有一丝留连犹豫,我将臂钏褪下,放到桌上,低声道:&ldo;宝墨不戴了。&rdo;履薄冰,敢辞朱颜瘦(六)他抬起眸,深蓝的色彩,如阳光耀于海面,碎光点点,慢慢溢出奇异而灿烂的流光,我还没来得及细品那流光代表着什么,手臂被迅速一带,一道大力拽过,人已倾倒下来,跌到拓跋轲坚硬的臂腕间。我哆嗦了一下,本能地要站起时,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已被他扣住坐在他怀中。惊惶地瞧他,正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时,却见他唇角微微一扬,居然笑了。就和第一次见面,他不知道我是文墨公主时显露过一次的笑容一般,温暖,甚至有点阳光的味道。同样温暖的,是他的唇,与我相抵并以他一贯的强硬迫我张开唇时,我完全迷惘了,第一意识便是想推开,可他的胸膛同样如铁板一般,根本推拒不开。我不喜欢与他亲吻,那总会让我想起唯一与我拥吻过的阿顼。哪怕这人的技巧和手段比阿顼高超百倍千倍,我都不愿意用这种肮脏去玷污最初的纯洁记忆。而他以往似乎也不在意,顶多浅吻而已,想蹂躏占有的,只是我的身体。却不知,现在又在发什么疯?好久,他终于放开了我,而我因为退缩和躲闪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他用手指轻轻勾一勾我的脸庞,又笑了一笑,眼底是大海般的浩瀚和光彩:&ldo;去吧,回到邺都后多吃点,养胖些,长高些,朕不为难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