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危墙,海棠胭脂透(一)轻轻叹息一声,我屈着洁白的手指,弹去袖子上刚刚跌落的灰尘,悠然说道:&ldo;我竟忘了,皇后已经改居式微宫了!好在皇后天生贵气,到哪里都不改这皇后的势派呢!&rdo;吴皇后凌厉地瞪着我,双眼黑洞洞的,似要将我吞噬。我想起她娘家刚被处斩的一大家子,心里也有些发毛,只是不肯露出半分畏怯来,依然轻描淡写地说道:&ldo;皇后,如果无甚见教,我可回去了。陪着谋逆罪人说话,可不是我做公主的本份!&rdo;吴皇后格地冷笑:&ldo;萧宝墨,我可真小瞧你和惠王这对狗男女了!&rdo;我勃然大怒。红袖添香既然来了,她出言污ru本是意料中事,但这般全无风度地出口成脏,甚至连萧宝溶都ru骂在内,当真在意料之外。克制了自己想奔上前甩她耳光的冲动,我依旧站得远远的,向她扬起唇角,笑道:&ldo;怪不得皇后想咒杀亲夫呢,敢情是把咱们皇室中人等同畜类了?&rdo;转过头,我吩咐小惜:&ldo;去,通知内务太监即刻送十条土狗进式微宫,关到皇后房中,与皇后作伴罢!也好让皇后瞧瞧,什么才是狗男女!&rdo;吴皇后保持着凌厉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惊怒,连冷笑都色厉内荏:&ldo;你一出世便是个祸国妖孽,谁人不知?其他四个哥哥对你避而远之,独萧宝溶把你当成个宝,不要命地拼死救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之间还能清清白白!&rdo;我正式确认这女人得了失心疯,同时实在懊恼自己不该过来,纵然看着了她的狼狈,也脏自己的耳朵。和一个疯女人计较争吵,无疑也低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没有蠢到如她当日那般亲自动手打人。正打算转身离去,找式微宫的内侍进来好好教训她时,紧跟我身畔的小落却忍耐不住了,冲上前怒骂道:&ldo;你这疯子,天底下谁不知我们惠王爷风骨高洁,品格清贵!这般玷污他与我们公主的名节,当真活该你娘家全家死光!&rdo;我冷淡笑道:&ldo;没死光呢,不是还有流放极南之地的么?不过我瞧皇后娘娘这势派,不把自己全族送到阎王爷手中,大约是不肯罢手的!&rdo;这个骄狂半生的女人,至死都不会知道&ldo;示弱&rdo;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吧?当真想自寻死路,我倒还可以成全她。吴皇后听出我话语中的杀气,气势略略一低,忽而又冷笑道:&ldo;什么风骨高洁,品格清贵?别让我笑话了!为了得到萧彦的支持,树立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他不是一样把你许给了萧彦那个老头子?你恨我把你送给了拓跋轲,可拓跋轲好歹正当盛年,又是北方霸主,何曾ru没了你?萧彦算什么?一介武夫,老得做你父亲都绰绰有余,便是你的乘龙快婿么?&rdo;倚危墙,海棠胭脂透(二)我猛地屏住了呼吸,连心跳也顿住了一般,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冲过去,叫道:&ldo;你这疯子,说什么呢?&rdo;狠狠一脚踹出,已将她端坐的身体踹倒在席上,要不是小落慌忙过来拉,我真想上去几脚,将她给活活踢死。萧宝溶把我许给萧彦……如果我信了她,我便和她一样的疯了。吴皇后见我着恼,虽给踹得呛咳,却得意地笑了起来:&ldo;怎么?萧宝溶没告诉你这事么?难怪,这事做得也够隐蔽的,我父亲若是早一步知道了他们之间有这个交易,提前预备了,也不至今日的一败涂地!不过,我说萧宝墨你也真够笨的,我早就提醒你,去把你母亲那套狐媚子工夫好好学学了。如果能像你母亲勾引先皇那般勾引住萧宝溶,大约他也舍不得把你送人了吧?&rdo;我捏紧藏于袖中的长簪,若不是小落紧紧抱着,真要一簪子将这女人刺死了。用力地呼吸几下,只觉这房中的浊气更让我肠胃翻涌了。&ldo;吴氏,你若敢再信口雌黄毁谤我们兄妹,玷ru我们清白,我敢保证,你绝对活不过今晚!&rdo;虽知吴皇后已经破罐破摔,只图眼前痛快,威胁必定无用,我还是忍不住,恨恨地挤出这句话来,便想掩耳离去。这时吴皇后已如夜枭般可怕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ldo;兄妹?清白?你根本不是明帝亲生女儿,和萧宝溶算是哪门子的兄妹?萧宝溶暗恋玉妃,才在玉妃出家后把你留在身边,还能让你清白?萧宝墨,你把天下人都当傻子不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