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左耀不准随便进屋确实有些奇怪,一开始修屋子的时候,人家见他们就跑,张左耀也让大家闯进去修屋担水,而现在却说只做完院子里的活就成。
大家有的虽然不理解,到也没有多大反对意见,这倒是多亏了等级观念的忙,张左耀作为旅帅尽管是个半吊子的,却也暂时拥有绝对权威。
“没事,大家都受得,我没那么金贵。这么大的雨,下不久的。”张左耀笑了笑,喊了回去。
估摸一炷香,雨还是没停,大家的裤腿基本已经湿透了,脸上身上也有不少湿迹。蜀地秋天温度不高,尤其是下雨天,原本就是来干活,大家穿得也不是很多,不少人开始擦手取暖了,还好都是当兵人,身体条件不错,应该不会有事的。
嘎吱!嘎吱!
这时候,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两个老人走了进来,一个撑着破伞,便是早先听到张左耀说话的老人;另一个带着斗笠批着蓑衣。一进门他们却有些傻眼,二十来个小伙,挤在窄窄的屋檐下,有的打着哆嗦,有的搓着手,有的靠在一起聊着什么。
“大爷,这是你家?”总算有人来,避避雨也好,张左耀急忙上前用手遮着头。
“军爷,是某家,是某家,快进屋躲躲,快!”
都说人老成精,张左耀一句话没多说,人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赶紧拉着张左耀开锁进屋。
“都进来,都进来。”
虽不是落汤鸡,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不过湿嗒嗒的裤腿还滴着水却也是狼狈了点。
“军爷,你说这让老朽怎么担待得起!”带斗笠的老人,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老伯有事?”张左耀不太明白。
“某家破屋年就失修,也就放些杂物,吾等家人都没有住在这里了,不是张家老汉来通知老朽,都还不知……哎,害军爷遭罪,某这不是罪过,罪过啊!”
“啊!”不少人犹如被雷劈了一样,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左耀。
张左耀本来还奇怪呢,怎么进了家,这里连个凳子都没有,这下明白了,只好看着大家尴尬的笑了笑,说:“额,情报错误,我也没想到啊!对不住,对不住,晚上我请客,小竹楼,小竹楼!”
大家收回了目光,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气得张左耀鼻孔冒烟。
“嘎吱”又是开门声。
“军爷,军爷,在里面吗?”一个喊声传来,接着是一个脑袋伸了进来:“某看天下雨了,你们都没带伞具,想着给你们送一把来,派个人回牙门里拿也好!”
走进来张左耀这才知道,这是哪天请自己一伙人吃饭的那位:“咦?王大爷也在?李大爷,你家都不住了,还叫军爷来修,是不是……!”
嘎吱,这头话还没说完,又是开门声。张左耀这下好奇谁来了,起身往门口一看,又一个四十来岁的乡亲,不过不认识。
“军爷,军爷,某这来给你送件蓑子(衣),在下是镇南的保丁,吴六,呵呵,您不认识在下,不过你们修的屋子,第一家就是某家,其实,哎。其实当初董大人……啊,不对,董……反正就是那时候,某也是保丁,所以,所以怕你们是来抓在下的,就跑二姨家那边躲起来了,后来,这……!”
嘎吱,又来一个。
“军爷,某是来送……!”
……
都说中国的农人最朴实,这话一点不假,而整个南浦,镇南有点类似平民区的味道,比之贫民窟要好,比之大富大贵之家又很不足,而张左耀选择自己的工作从这里展开则是由于,他们是分布最广,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
现在看来,张左耀德成效非常不错。这不,一泼雨,下来的不光是雨水,还有南浦乡亲的热忱。起码过十家人前来查看,不少还送来了雨具。
“大伙来了也好,呵呵,某这正好和大家说说,这些天连续干了五六天,也累了,明天本旅帅想给他们放放假,不过没有修整的乡亲也别担心,就两天,而且明天或者后天,还有些新兵要来,等某编排好了,人手更充足,再来帮大家。”
“那谁是官啊?”有人问。
“自然是某,呵呵,不像吗?”张左耀笑答。
“哈,大人,确实不像,某做保丁,也认识过不少军爷,说实话,没见过您这样的,像……!”保丁吴六说话大大咧咧,最后却停住了。
“像啥?”张左耀烨好奇。
“不好说!大人别怪我!”
“不怪,只管说!”
“像个窝囊兵,不像个将军!”吴六还真敢说。
“啥?”张左耀觉得这用词很恶心,不过也知道是个玩笑:“好你个吴六,辱没本官,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