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胡三讲起合州武信军,张左耀郁闷了。
半年,半年可以生很多事,可惜胡三当初不过一个小小什长,不然能知道更多:“啊夜,合州最近的是哪个城,通向青石的路有哪些,最近的在哪里?”
“翻过青石山那边到没什么大城。最近的一个便是从合州府沿涪水而上,在两州界上有个城,叫瑶城,很小,但连接着遂宁和合州,打仗都争。”楚夜对于家乡的事情自然知道不少,不过什么有用没有就分不清了,张左耀也只能听着:“从瑶城出来,往西拐则是去遂宁,北上青石;要是直接北上,就是沿着青石山到了咱们的东面。”
“不过要想翻过悬崖陡壁的青石山怕是不可能,想要从这里进青石的话,就得走到咱们南浦栈道了。”
“没错,就是这个了。”总算说到最重要的了,张左耀停住脚步,不过却也有些茫然:“知道又怎么样?难道咋们二十几个拦住人家大军?”
“头,没那么悬,进去再说!”胡三拉了拉张左耀。
“还不悬?”张左耀哭丧着脸,却现已经到了刘家大院,现在叫南浦牙门了,也只好先进窝再想想。
“头,南浦栈道年久失修,早已废弃。而且即便真的没有废,咱们既然知道了,大不了一把火我们废了他就是!”进了屋子,叫来杜尚强,白波,周大几人,大家又开始商议。
“年久失修?那李大爷看到的两个军兵难不成从土里冒出来?”张左耀坚信,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楚夜提出一个可能:“可以翻山过来,不过一来山里危险不说,没有路,到处深沟高崖,大军来不了,不然青石早就战火连天了。”
楚夜的话,远比胡三可信,倒不是怀疑胡三什么,只是胡三毕竟是外乡人,而楚夜所说的难走,蜀道难,张左耀不可能不知道,自言自语一句:“也就是说,只可能是栈道,对吗?”
又想了想,他做出决定:“既然如此,那就是栈道的问题,楚夜,你熟悉这一带,带上二豹沿着后山老栈道摸查探一翻,多带绳索护具,老栈道年久了小心些,一定要摸到栈道东面的情况,如果有敌人,早上才派出斥候,此刻应该还在原地。”
“好,我这就去!”楚夜领命,转身就要出!
“小心些,小心路,也要小心人。有情况多听二豹,商量着办?”张左耀再次提信,如果不是楚夜是唯一一个熟悉南浦的人,他不会这么冒险。
“得力!”
“在!”胡三远比楚夜循规蹈矩。
“你是队正,负责领着大伙把咱们的装备都分好,从现在开始,刀不离身,配弓挂箭,要随时准备战斗!”
“明白!”胡三起身出去了!
“白波,老杜,还有中明,你们三个现在都是什长,等咱们的人倒了,一来要给你们补充人手,二来要提队副,也要任新的队长,但是一切都得过了眼下,好好配合得力,只要咱们齐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的!”
“旅帅放心!”杜尚强正经抱拳行礼。而白波和李中明也抱拳行礼,只是没有开口。三人也出去了。
张左耀揉揉脑门,有些想不明白:按记忆,单从战斗看,遂州的战事应该没有变数了,双方也没有更多投入,只僵持到十月末便以东川军的反叛结束。而后,整个东川将不具有任何抵抗能力;
而从整个大局看,现在是后唐长兴三年末了,也就是九三二年,直到明年四月,后唐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应对两川之变,便放弃了蜀中的统治权,只希望保留赋税而已,所以封了孟知祥蜀王。整顿半年势力大涨,后唐却因秦王谋反而内乱,后唐明主李嗣源随后去世。孟知祥称帝,立蜀国。
“不应该有什么战事了啊?”张左耀回想半天,还是没想起来这支残破的武信军到底来干什么了!
“楚大,你和旅帅最熟,你说旅帅是个将军样吗?”沿着青石山涧里的山路穿行,二豹边跑边和楚夜聊天。
“不知道,大哥救过我的命,还替某报了……!”楚夜差点说出报仇的事情,想想又不对便收了口!
“报了什么?”二豹耳朵客灵了!
“没什么,反正我的命都是大哥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没劲!”二豹撇撇嘴。
“好了,别忘了我们来干嘛!”楚夜不太喜欢说事。
因为中午的雨,雨露稍微退去,二豹和楚夜的身子不时触碰小道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快的来到了一出叫突崖的绝壁附近,而突崖的半山腰便是青石栈道的源头。
“等等!”已经看到了栈道口的桩头,二豹却拉住了继续前行的楚夜!
“怎么?咱们要探查的栈道那头啊!别耽误时间!”楚夜拧着眉头问!
“嘘!”二豹没回答,却做了禁声的手势,侧着耳朵,似乎听见了什么。
另一边,张左耀也是焦头烂额,原本一直期盼着上头快一点把自己的新兵兵员补充过来,最后说是明天到,却没想到人家那头不待见这些人。
这不,那头胡三刚刚分好装备,还在整理,今日西门轮值站岗的哨兵却来报告张左耀,新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