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谁绣的?”宁知念指了指墙上,有些惊喜。
“公子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吧。左边那头是我娘前些年绣的。”姑娘拿下了几个样布,介绍了一下
“京中没几家人会苏绣,你们这是从哪学的?”宁知念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穿着粗布做的衣裳,头也简单用布包着,却盖不住那双有神的大眼。
“公子好眼光,我娘就是江南人,远嫁来了京安,在这开了几十年苏绣铺子”
宁知念看向坐着的老妇人,有些佩服,在那时远嫁可不常见。
“公子瞧着不像住在这边,可是在找些什么?我看看知不知道。”少女热切的招待着眼前的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点不太合身,但材料上乘,定是富贵人家。
“叫我陈九就好,我家小妹有年去了江南买了几身苏绣衣裳,结果回京后不小心将上面绣样刮花,奈何找遍全城也没几家会这种样式的,今日路过你家,碰了个巧。”
宁知念又打量了几番面前的布料,继续问,“这些若是你娘前几年绣的,那现在是不是也绣不了了。”
面前的姑娘一下就来了劲,“陈公子,我可是把我娘所有手艺都传承下来了,哝,这边是我绣的,您看看。”
说完便拿了几件图案给她。
宁知念瞧了瞧,确实是新绣的,虽说她娘绣艺老练,图案却过时,但这个姑娘绣的是最近流行的样式。宁知念大喜,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
“太好了,那我明日将衣服送来,看看能不能修复。”,内心窃喜,宁知念点头,算了下时间,自己也该走了。
姑娘点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宁知念走时问了一句。
“我叫方盈,叫我阿盈就好。”方盈真挚的眼神,让宁知念感觉内心一片舒坦。
“好,阿盈姑娘,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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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铺子出来,宁知念的步子都变得轻快,嘴里时不时哼着小曲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到了手艺人,就能将自己的样图全都绣出来了。
随手拦了个车夫,宁知念美滋滋的打道回府。
此时,街的另一边…看着宁知念上车,宁洵双手抱胸。好你个安安,偷偷出府来了这么远的地方不说,这副打扮是什么模样!
“程路,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安安吧。”宁洵顶着马车的方向,问一旁的程路。
程路有些无奈,“许是将军认错了。”
宁洵抽抽嘴角。“这衣裳是我十三那年穿的,还有这死丫头的脸,我能认错?我记得这衣服被祖母收在箱底准备拿去捐了,怎的在她身上。”
程路说了昨日瞧见宁知念进了宁洵的屋子。
“宁—知—念。”宁洵听完,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
今日下值,他和程路来南边办事完,刚找了个酒楼准备吃饭,就瞟见楼下馄饨摊儿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开始宁洵还以为看错了,打眼一瞧,这衣服越看越熟悉,这不是自己十三那年娘亲给自己买的,直到穿衣服的人露出白净的小脸喝了口馄饨汤,宁洵这才反应过来。
自家的小妹,一副男装,撇着大腿,粗犷的喝着汤,穿的是…。自己儿时的衣服!
匆匆吃完饭,二人便一直跟着宁知念后面。
叹了口气,宁洵继续问。“上次的事查的怎样了,可有进展?”
程路回道:“京里眼线多,属下不敢张扬,皇城脚下口风都当紧,不好查。只听说前两日昭王又审了几个奸细。只是,那头是口风是最紧的,属下也只查到些琐碎,不敢往深打听,怕被人注意。”
宁洵皱紧眉头,那日宁知念早上反常的举动,怎能逃得了他的眼,推搡间就瞅到了白皙皮肤上用粉都遮不住的红痕,眼角的红分明是哭过,手腕还有隐隐约约的勒痕。
小丫头骗的了祖母,可骗不了他。
他纵横沙场,这些他怎能不清楚代表什么?奈何当着祖母的面,没有声张,出了门便叫程路去查。
只是妹妹的举动太过反常,为什么要瞒着她?若真是遭遇不测,妹妹为何还能安全地站在眼前。
宁洵才反应过来,两年没怎么见的妹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也不是什么事都和他说了。
眼下自己是朝中的眼中钉,行事都需要万分小心,不可轻举妄动,这京安,水太深。
“派人跟着她,每天都跟我汇报动向。”宁洵说完,和程路消失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