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的手下也纷纷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见到老大在教训人,都自觉地参与战斗,哪有让老大亲自动手的道理,抢过打人的活,在老外脸上挥来挥去。
几分钟后,酒店的经理和保安就跑了过来,见这架势以为是常见的抓奸场景,遂好言相劝,不求高抬贵手,只求不要打死,但求速战速决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这头吵吵闹闹,走廊里也有不少客人探出脑袋,有的见是斗殴,忙把闹大缩了回去;有的胆子大的还欲再旁观几眼,被马尔科等人轰了进去。可仍有一个女子不知好歹,穿着卡通睡衣,踏着双拖鞋,缓缓地走进是非中心。
马尔科正准备瞪着牛眼赶人,抬头一看来人,立刻把眼睛缩回了正常范围大小,小步走到裴奕身边,扯扯他的衣袖。
裴奕白他一眼,暗道这边老外还没交代林白杨的去向呢,打什么岔?!可马尔科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裴奕才顺着他的目光往旁边一看,一看吓一跳,赶紧让手下停下来,装模作样地对手下进行教育,“好了,不就是抢个车位嘛,何必大惊小怪把事情闹这么大,都停下别打了,快把这位外国友人扶起来。”裴奕叹口气,讲到,“到了帝都就要入乡随俗,古语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大家千里迢迢来到帝都,相见也是缘分,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旁的酒店经理和保安都看傻了,几分钟前那如杀父仇人的怒气哪去了,怎么忽然变脸上升到国际友情的高度了?
马尔科反应快,立刻扶起被揍得晕头转向的金发,拍着他的背,勾着他的手臂,一幅哥俩好的架势,带着一帮手下轰轰地进了屋。嘣地一声起门,留下门外面面相觑的经理和保安,还有勾着嘴面无表情的林白杨和故作冷漠的裴奕。
林白杨两手别在后面,盯着裴奕看。裴奕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这点应变能力不在话下,转过头对林白杨打招呼,“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你也住这家酒店?”
林白杨暗自啐他一眼,指着金发的房间说,“这房间朝向不好,我进屋一瞧不合意,马上就换了一间。”林白杨看着裴奕问,“所以,你打他是因为……”
林白杨‘因为’这两个字拖得长长的,让裴奕心里痒痒的,他立刻接话,“那家伙刚才和我手下起了点纠纷,因为语言不通闹了点小意见,你知道我叔叔这边的人都是脾气火爆,习惯拿拳头解决问题,我正在这调节双方的矛盾。”
明明在指挥群殴,还非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林白杨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裴奕咳嗽一声,快步走在她面前,拦住去路,低头看她,问,“出去喝一杯?”
林白杨摇摇头,干脆利落地回答,“不去。”
“为什么?”
“不和陌生人半夜三更出门。”
“我是陌生人?”裴奕口气不善。
“我们熟吗?”林白杨反问。
“难道不熟?”裴奕的怒气隐现。
“几分熟?”
裴奕深吸一口气,“熟透了!”
林白杨叹口气,“熟透的牛排放久了也会凉的,凉久了就会硬,慢慢就变成不能下肚的连垃圾都不如的只能进回收站的玩意。”
裴奕心里像刀扎一样难受,一生使我动情便是你,只有你,而你却只当它是垃圾不如的玩意。如今从林白杨嘴里说出来这番话,让他百般不是滋味,恨不得把她的心剥开来看看,有几分热几分冷几分无情几分有意。
裴奕眼神越来越冷冽,林白杨心知惹火他了,立刻跳起啦像个兔子一样窜回来自己的房间。裴奕晚一步,堪堪站在门口看着大门在自己鼻子面前关上,他气得狠狠锤了门一下,暗道,林白杨,有本事你别出来!
☆、交欢八(上)
林白杨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整齐,托着行李箱奔赴机场,结果又被告知手续仍在办理当中,气得她差点没和值班地勤吵一架。后想想这样影响不好,遂作罢,只得怒瞪几眼,又回了酒店。
倒霉的事是一桩接一桩,找了家酒店,前台接过她的证件在机子上一刷,面色微变,恭敬地对她道,“女士请稍等,我请我们经理过来一趟。”经理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地对林白杨说,“真是太抱歉了,由于我们工作失误,给您带来了麻烦让您久等了,我们酒店现在已经客满了,实在没有空余房间了。”经理说来说去就是要赶着客人走。林白杨也不愿多做纠缠,打着车直奔下一家酒店。
哪知一连跑了四家酒店都遇到这样的情况,林白杨也不是傻子,知道其中有猫腻,她干脆不走了,坐在大堂吧喝着柠檬水,直截了当地问客房部经理,“我跑来跑去也着实辛苦,你不如干脆告诉我,哪家酒店我能入住?”
经理尴尬的站在一旁赔笑了半天,无奈道,“可能新开的克拉码头酒店有空房。”
林白杨依言前往,果然这家酒店没有再找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绝她入住,相反的,还给她升级成了套房。
林白杨一进房间,先仔细查看各个房间,再检查有无摄像头。心想,曲家回不去,出境也被限,如今混得惨到连住酒店都要看某人脸色。
半夜,林白杨睡得正香,翻个身,发现阳台的窗户打开,月光倾泻而入,微风吹拂白色的纱窗飘飘荡荡。林白杨潜意识的微微睁开眼睛左右看了下,这一看吓得她睡意全无,几乎都快从床上跳了起来。床脚的沙发处坐着一个人,黑色的身影在乳白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显,林白杨惊叫一声,男子从床头扑上来,一下捂住了林白杨的嘴巴,在她耳边如梦呓般的细语,“是我,裴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