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杨闻出了他身上的味道,悬在胸膛里的心落回了原处,她点点头表示合作。
裴奕放开手,林白杨瞪着眼看着他,等他解释。
裴奕如今已皮厚如城墙了,哪会因为林白杨指责的眼神而内疚,他俯下身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在林白杨脸前说道,“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你,是几百日,上千秋。你说,这该有多思念多饥渴?”
林白杨刚被吓醒,脑子明显还没有接上裴奕的频率,她关心的是裴奕怎么进来的,这可是28层高层,“你怎么进房的?”她指指阳台,“难道你是爬阳台进屋的?”
裴奕嗤笑一声,“这酒店是我们家族的产业,作为太子,我巡视产业还需要客串蜘蛛侠或者蝙蝠侠吗?或者你觉得我当绿箭侠更英俊帅气?”
“偌大的酒店,每间都要钻都要爬,真是辛苦二少您了。”林白杨道,“既然这间已经巡视完毕,我就不送您继续巡视下一间了。”林白杨用脚踢着门的方向,示意裴奕快点滚。
裴奕干脆坐在床边,一只手撑在床上,眯着眼低头看林白杨,眼里闪烁的光芒和恤悴在夜里更显得分明,“这么久不见,你见到我不是要逃跑就是要赶我走,你说说看,是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
林白杨看着他,心想倒打一耙你才是好手。几个月杳无音讯,一见面没有任何解释反而是一幅抓到奸夫的摸样,真真是什么事都让你做了个先机!
裴奕见林白杨不说话,替她回答,“几个月不联系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了?是不是觉得你可以自己做主为这段感情画一个句号了?是不是当我死了,可以另找一个男人了?”
林白杨啐他一口,从床上跳起来,摸到床头的开关,把房间里的灯都打亮,床边上的裴奕慢慢站了起来,沿着床边走,林白杨躲着他,踩在床上靠边挪。
“怕我?”裴奕双手插兜,一边走一边问。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林白杨理智和他分析,“如果你要和我好好谈谈,可以约个时间坐下来慢慢说,没必要这样夜闯香闺,让人担心你存了什么心。”
“你觉得我存了什么心呢?”裴奕反问。
“我猜不透。”林白杨老老实实交代。
“既然猜不透,那我提醒你一句:‘爱过知情重,何苦非要许生死?’”。裴奕斜勾着嘴角吓唬她。
林白杨一听,暗想裴二少去来一趟意大利,实在血腥暴力了太多了。感情出现裂痕,轻者跟踪尾随,重者要死要活,这是何必?可林白杨自知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示弱讨好必不可少,眯着小细眼微笑对着裴奕,“裴二少的中文造诣炉火纯青,有些字眼词语我也听不明白。您看现在天也晚了,夜也黑了,不是谈话聊天的好时候,不如约中午12点在一楼茶吧见面一叙?”
裴奕爱极了她怕死的胆小样,可想到她负心女的绝情样,又气不打一处来,冰火两重天的冷热交替下,裴奕早已学会隐藏情绪,心里越气,表面越平静,他笑笑,“这个时候就很好呀,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裴奕忽然发力,往前窜几步,抓住林白杨的小腿一拖,把她拉到床边,双手掐着她的肩膀,“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用什么工具呢?哦对了,你怕疼,那我先给你来一剂安眠的针?舒舒服服睡着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裴奕用眼神逼着林白杨,脸上浮着冷酷的、轻蔑的神情,他的下巴铁靑、尖削,边缘锋利如雕像,好象—柄钢斧,坚硬冷冽。
林白杨吃不准裴奕的心思,一脚蹬了过去,踢着裴奕结实的小腹,将他推到一旁,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穿着睡衣就冲出了房门。裴奕翻了个身似笑非笑地斜坐在床边,看着林白杨兔子似得夺门而出。
林白杨认为裴奕是越来越可怕,压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林白杨向来是对外装怂,对内耍横,对更狠的人就只有躲。她不顾自己衣冠不整,踏着拖鞋冲到走廊上,放眼一瞧,吓得愣在当场不敢动。走廊上密密麻麻站满了黑衣人,紧靠着墙壁笔挺着身板队伍一直延伸到尽头的电梯处。见林白杨出来,没人敢斜视一眼,更无人敢嘲笑她睡衣上的卡通猫,都毕恭毕敬地对着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无声的问好。
林白杨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到电梯口,站在电梯旁的两名男子麻利的拿出封条贴在电梯上,随后弯着九十度的腰对着她。
林白杨气得吐出一口郁气,转身小跑到消防安全通道的楼梯处,几名男子排成一排,鞠躬问好就是不让路。
气得林白杨倒吸一口气,只好转身往回走,到房门口,看到裴奕双手抱胸斜靠着门边等着她回来,抿嘴对她一笑,“想替我去巡视一番?”
林白杨让他闪一边去,骂,“少倚门卖笑,有话就直说,我不吃你这套!”林白杨回房,坐在沙发上,准备和裴奕秉烛夜谈。
裴奕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对她的口出狂言毫不在意。裴奕其实对帝都发生的一切都已了如指掌,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林白杨清晰的知道、明确的了解、深刻的明白自己错在哪,该怎么纠正错误的航道回归正确的轨道上来。
裴奕用手撑着头,略显疲惫道,“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那你呢?怎么不去睡觉?”
“和你吗?”裴奕调戏她。
“滚!”不是林白杨矫情,实在是两人还没有解开心结,这话说出来就像是二少调戏街边少女,十足十的地痞流氓样。可这也不能裴奕,他真真正正想那事想了日日夜夜一百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