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想让你家公子活命,便让开,我是大夫。”顾知微冷然扫了眼那晃眼的佩刀,不紧不慢的走到荣王府二公子身侧,对准他的胸口连连按了几下,又将他扛起来抖了抖。
“咳咳咳……”片刻之后,荣王府二公子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顾知微嘭的一声将他扔在甲板上,荣王府二公子被摔得龇牙咧嘴,张嘴就想骂顾知微。
结果还没来得及骂人,顾知微又抢先笑道,“二公子,大恩不言谢,我是大夫,救人性命是应该的,你就别客气了。我瞧着你身娇体弱的,往后还是少来这样的地方,下回要再落水,可没这么幸运就保住性命的。”
他满面笑意,那副施恩不望报的样子,好似荣王府二公子当真是自己落下去的……
话说完,他又跃身飞了过来。
那边船头的荣王府二公子气得要死,却也冷的要死,他一个劲儿的骂顾知微阴险小人,说是顾知微把他弄下水去的。
可顾知微那银针极
其微小,方才趁着救人,又把银针给拔了回来。
此刻听到荣王府二公子如此叫嚷,便叫对方拿出证据来。
那二公子哪里能有证据?寻了半天没寻着,又难受得要死,只得嚷嚷叫骂着,说是要去告顾知微。
然后便吩咐人将船划到岸上去……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
然而,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平日里顾知微与旁人动手也就算了,可今日他是与那荣王府的动手。
如此也就罢了,他还当着众人的面用匕首伤了杜怀仁……
那人证物证都有了,要真是闹大了大理寺去,他怕是真要下狱的。
走近船舱内,我顿时就着急了。
也顾不得杜瑞修还在,慌忙就喊他,“相公,你……你怎那样冲动,你今日这般伤了杜怀仁,伤了那荣王府的二公子,他们若是真去大理寺告你,你定然是要下狱的。”
我越想越害怕,我都想哭了。
杜瑞修听到我的话,也顿时一震,挣扎着坐起来,满脸惊愕的看着顾知微,惊声道,“什么……五妹夫,你……你竟伤了人……”
“他们伤了你,我为何不能伤他们,他们告我,瑞修大哥你便去告他们。”杜瑞修正愧疚惊恐,顾知微却是从容的笑了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瑞修,满脸不以为然。
“你们也别多虑了,今日之事便是他们去告了,那也是他们的错。再说了,那个荣王府二公子想告,他爹荣王也未必肯让去告,
他的长兄指不定还得借机除掉他这颗老鼠屎。”
顾知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都把人给伤成那样了,人家为何不敢告他?
我爹不敢告还说的过去,可荣王乃是皇族,又是手握重权的,自家儿子受了这等侮辱,便是不喜欢这儿子,为着颜面,他也得为他家二公子讨个公道的。
想到此处,我一下子更不安了,张嘴想询问顾知微。
可没等我开口,顾知微马上又朝我递过来一个严肃的眼神,语气也严肃起来,温声道,“行了娇娇,你也莫要怕,我什么事没见过?什么解决不了?我说没事就没事……”
“走了,先回国公府去……”顾知微话说着,立刻吩咐船夫将船给划到了岸边。
然后领着杜瑞修一道儿回了国公府……
杜瑞修已许久没有回上京,就连我成婚他也没有回来,平日里又根本不与永昌伯府来往。此刻听说要去国公府他惊讶极了,诧异于我嫁了宁国公世子。
在他看来,我嫡母是绝不允许我嫁的好的,而且还是嫁给了与杜佩心定亲的人。
一路上杜瑞修问了我许多事,我将来我代替杜佩心出嫁的来龙去脉都与他说了一遍,又与他说我如今过的好,叫他莫要担心。
回到了府里,我又叫人给他备了衣服,打扫了厢房出来。
尘埃落定,已是下午。
眼见着到了吃晚膳,顾知微又吩咐我叫杜瑞修出来用膳,说是人家也是来做客的,这第一顿
,总是要一起吃的。
酉时左右,我们和顾知微便到了前厅。
“五妹妹五妹夫有礼了。”我们刚进门,杜瑞修也走了进来,他是个文人,又最重礼数,一见面便行起了文人的礼数。
顾知微文武兼修,也朝着他施起了文人礼数,温润笑道,“瑞修大哥不必客气,且先坐下吧。”
说着,他便吩咐旁的小厮扶杜瑞修。
杜瑞修身子骨不好,今日又遭了罪,走起路来有些不稳,不过他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着优雅姿态,欠身坐到对面。
刚坐下,他又满面愧疚的看了我一眼,道,“五妹妹,今日已经很麻烦你与五妹夫了,如今还住到了府里头来,我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闻言,顾知微轻笑,神色和善又温润,笑道,“瑞修大哥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人哪有麻烦不麻烦的……”
“只是,你到底因何事招惹了那起子纨绔子弟,我瞧着你似乎不止得罪了杜怀仁,那荣王府的二公子也对你颇有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