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他这副样子,他当真是叫人给害死的。而且死了之后,这外头还传言他死的那么没节操?
不过,他是如何晓得,那害死他的,和如今伤他的是同一人?
我顿时更好奇了,纳闷儿道,“相爷,您是如何得知眼下伤您的,和过去害您的是同一人的?”
“我验过尸……”顾知微满脸清冷,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道,“你可还记得,去年,我与沈云眉前去郊外的义庄验尸……”
什么玩意儿?他……他去年去郊外验尸?验的……是他自己的尸体?
本来我已经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顾知微这般一说,我感觉胸口也是凉飕飕的。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该如何接下顾知微的话了。
见我如此,顾知微唇畔忽然勾起一抹笑,虽然已经虚弱,眼神里却带了几分调侃,喊我道,“怎么了杜娇娇,害怕了?”
呵呵?这么诡异的事我能不害怕?
这什么人啊?竟然叫人刨了自己的坟墓,把尸体给挖出来验尸。
他也不怕破坏了风水,影响今生运势?
对上顾知微含笑的眼眸,我不由冷哼,实在是无言了,“相爷果真艺高人胆大,这心狠手辣起来,连自己也不放过!也不怕破坏了风水,影响了今生的运势。”
“我从不信这些……”
“…
…”好吧,恶人都是从来不信邪的。
他们要是信的话,也不会作恶多端,除非还不够恶,故而做了坏事,这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心虚的。
而顾知微这种人,他是属于大奸大恶,所以他不信。
我叹了口气,又朝他嘴里喂了一些药膳,眼见着他虚弱得很,我也没有多问什么,只让他好生歇着。
顾知微伤得实在是严重,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换药一回。
他平日里瞧着脸皮厚,可换药,他偏就不让旁人动手,阿秀不行,春雨也不行,傅青山更是不行。
非得让我换,于是因着照顾他,我那些个谣言的事,我也暂且没有处理,只得是偶尔让傅青山去打探打探。
五日后,傅青山买了药从城里回来,一进门便与我报信儿,说是听闻国公府里丢了一个婢女,国公府八小姐都找了好几日了,就差没有把国公府给翻个底儿朝天了。
如今已经派人去外头找了……
“傅青山,你说,这不过是丢了个粗使丫鬟,犯得着这样劳师动众么?”我躺在院中的椅子上,轻扫了眼端立在旁边的傅青山,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傅青山此人规矩,见我如此,他当做没有听到一般,视若无睹的回我,“回夫人,属下也觉得此事颇为古怪,不过是丢了一个粗使丫鬟,按常理来说,这国公府嫌丢人,也不会太当回事,不应当如此大动干戈的。”
话说着,他轻轻擦了擦汗,看
起来是疲惫得很,这几日来回跑,的确是很疲惫了。
分明很是疲惫,却还要端着那一身规矩,我都生怕我与他话说到一半儿,这人就晕了过去。
我轻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院内的石凳子,直接开口道,“行了傅青山,这等情况就莫要拘泥于规矩了,坐下喝口凉茶再继续说。”
闻言,傅青山依旧没有动。
冰着脸回我道,“属下怎敢与夫人同坐。”
以前我觉得这傅青山大约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冰块儿,可能是看不上周围的姑娘,故而总是冷冰冰的。
眼下瞧着他这副德行,我觉着他是块儿木头,一块儿太讲规矩,不大变通的大木头。
我不禁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我说傅青山,你是不是木头变的?这样炎热的天气,你这般站着,也不喝了口水,你也不怕站出病来。况且,你我离了那么远,能算哪门子同坐?再说了,你若是病倒了,我找谁去办事?”
这话我可没胡说八道,满院儿里,最能耐,也最忠诚的也就傅青山了,纵然他不如陈石那般,却也算是顾知微的二把手了。
许多事情,还真就只能叫他去做。
“坐下,说说你的想法。”我指了指石凳子,又说了一遍。
许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又或者实在是累了,傅青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欠身坐下了。
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抿了抿唇,又娓娓道,“夫人,属下觉着此事没有那样简单。
倘若只是因为传谣言,桂红丢了,对八姑娘而言反而是好事,哪怕咱们揪了桂红前往对峙,八姑娘大可死不承认,再不济,便倒打一耙,说是夫人您屈打成招,逼着桂红污蔑。”
“便是落下个最差的结果,那也顶多就是挨顿板子,又何至于这样恐慌的四处搜人?”
可不是吗?
宁国公疼爱赵宝儿,如今我与顾知微在他们看来又不和,便是当真捅破了,宁国公也不过是打她一顿板子,她何至于这样急眼儿的四处搜人?
而且,此事竟是赵宝儿所为,我更是惊讶了。
依着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万万想不出那样的法子来对付我的……
即便是有个军师在她耳边出谋划策,出了事她也不会这样害怕。
想到此处,我顿时狐疑,沉声询问傅青山,“傅青山,你确定如今下命令搜人的,当真是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