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惊吓的往后一闪,看了地上的帕子,又看我,噎住:“你真够厉害的啊你!”
我伸脚踹他要撵他走,赵倾连忙站起来躲,边躲边骂道:“你这神经病,我是为你好,替你不平,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年纪小小的,要给人弄大了肚子,看你往后怎么办。”
我觉得这个赵倾说起话来真是恶心坏了,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赵倾满榻蹿的躲了几圈,扑过来一把将我抱住,胳膊腿紧压着我制住,呵斥道:“不识好歹!你真来啊!”
我说:“你滚。”
赵倾乐的笑起来,膝盖跪上来压住我腿:“你说你这是什么狗脾气,我不过问你一句你就动手动脚,我滚个屁,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对付你也稳够,看我不打你。”
我挣扎着踢他,赵倾笑个不住,死死按着我,我气喘不定,给他按的动弹不得,只得闭上眼睛使劲呼吸换气。
赵倾看我会不动了,又问到我脸上,戏谑道:“跟我说说,那人是谁?”
我咬牙切齿道:“你死都不会知道!”
“我拼死去知道这个干什么?”赵倾不在意的笑:“我只是好奇,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相好,我琢磨了许久也没找出哪里有这么号人物。”
“或者-----”赵倾顿了顿,接道:“该不会是我猜差了吧?”
我努力控制着激动,听他这话,又顿时踹他,踹不动,气的哆嗦就要找刀,赵倾将我两手按住,半身压住我,我再也抑制不住胸中强烈的怒意,破口大骂道:“你们姓赵的都是畜生!总有一天我阿兄要回来,一个个将你们都杀了!”
赵倾刚还笑闹,听我话出口,愕然,随即变了脸色,一巴掌抽在我脸上,将我的话打得止住,一手卡住我脖子,厉声低喝道:“你好大胆子!不要命了!”
我激动难耐,一整日积攒的情绪全部爆发,不管不顾的骂道:
“我阿兄离开了盛京,再也不会受你赵氏的欺辱,我二哥在凉州,哪一日就杀过来----”
“住嘴!”赵倾呵斥,伸手捂住我嘴:“我看你真是嫌命长!这种话都敢说!”
我将他手使劲咬了一口,换了口气,气喘吁吁的接着:“哪一日杀过来,杀过来,将你们的军队杀的片甲不留,让你们姓赵的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赵倾抓过被子塞到我嘴里,堵住我发声,刻意压低了声音,急促道:“你放肆!就凭一个谢翮?陛下早晚得收拾了他,至于你那个好阿兄,他现在有没有命在都难说,你就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大放厥词!还口口声声大逆不道!这是诛你九族的死罪!”
赵倾掐着我脖子的手发颤,我喘不过气,死命仰着头挣扎,憋得几乎要翻白眼。
我嗓子干疼,肺中也疼的厉害,张着口大口大口吸气。
赵倾盯着我脸许久,叫了我几声,看我没有再开口的本事,慢慢放了手。
我连连咳嗽,赵倾坐在一旁,斜眼瞥了我好一阵,看我实在艰难,不甘不愿替我拍抚着胸口,我打开他手,不要他帮我。
赵倾收了手,不悦冷声道:“你随便怎么说,我只当没听到,左右我看着你,保证你翻不出什么风浪,只是你若真不识好歹,再说这些悖逆无道的言语让人听到,那我也救不得你。”
“你是赵氏的睿王,我谢氏跟你势不两立,我不指望你救我。”
赵倾蹙了眉:“原来我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自作多情自取其辱来着?”
我撑着坐起来,慢慢平息,赵倾侧头打量我,我目不转睛。
“我知道你的好心有限的很,你不用拿这个来说事,你对我本来就别有所图,所以就算我受了你的好处我也不会记得一分,也不会觉得欠你,你给了也是白给。”
赵倾若不在意的低声嗤笑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他捏着我下巴将我脸转过去:“说的也是,记不记都无碍,不过你左右留在这庙里充和尚,不如嫁给我可好?”
“我要嫁也嫁给我阿兄,嫁给姓赵的,我还不如当和尚。”
赵倾没有显得意外,只是收敛了笑容:“你还真是疯魔,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当然记得。”我说:“我姓谢。”
“这太荒唐,我原本虽然看着,但我是不肯那样去想的。”
赵倾叹了一声,怅然道:“我不信,若是别人倒罢,却是他你这让我怎么想怎么说。”
我说:“我阿兄,谁也比不过他。”
赵倾道:“可笑。”
他将手上的扳指绕了绕,脸凑到我耳边,小声问:
“他没有要了你罢?”
我不答话,赵倾又了然道:“噢,也是,他会让你生娃娃才怪,亏得我吓一跳。”
“我愿意和他好,跟你有什么相干。”我捂住眼睛:“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就是跟他生个娃娃,也跟别人不相干,你凭什么质问我。”
赵倾扳开我手指,拿手绢在我脸上擦了擦,无奈道:“他左右是回不来的,别惦记了。”
“你跟他不同,男人的事情,毕竟跟女人没有干系,你又何必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就是陛下,他那样疼你,不计较你身份,你若不是一定要违逆他,他又怎么会舍得这样对你。”
“再说,你嫁给我又哪里不好?”
赵倾揉了揉我脑袋前面的头发:“至少嫁了我,我能保你平安,无性命之忧,你兄长的祸事,我能想法子不牵连到你身上,在我府里虽不能多风光,却也不至于让你委屈。”
我说:“他走了,我愿意今生不嫁,在这寺里念一辈子的佛,从今往后不踏出寺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