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叔领命退下,我傻眼,原还等着谢慕或许有话带给我,看原叔这意思,是没有?
而且就这么着,有辛羑的信,没有我的信?
“别急,看说什么。”辛羑见我跳脚,笑了一笑,不紧不慢,拆开信封。
一边看一边冲我招手道“过来”。
不过只招了两下,他哎呀一声,停住手。
“你还是别过来了,看了得失望。”
我瞪他一眼,冲上去从他手里夺过信封,从上到下掠了一遍。
全篇只有不过数行,字迹工整,笔端无力,看得出下笔极是勉强,一行说平安一行致客套,老老实实普普通通不过一百字,没有一字多余,就是没有提我一句。
没有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看着信纸,仿佛要把那纸盯出洞来,一遍一遍使劲眨眼,想要证明自己眼花。
无论怎么眨眼,仍然是那小小几行字,冰冷生疏。
一路走一路看着,突然回想起,我同谢慕第一次出宫,走在盛京街头,那时我拉着他手拽着他胳膊,小心的缩在他身后四处张望。
谢慕离开到现在,短短数月,我却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谢慕会写一封信回来,却全然忘了我。
他该知道我在等他,哪怕他只写两个字,叫一声我的名字,我都会觉得安慰。
可他提也不提
我脚步虚浮,没有顾忌撞着了一个要饭的小叫花子,那孩子一双黑洞子似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我,衣衫褴褛,头发跟草窝似的,干瘦的小脸上全是污泥,模样却十分周正。
又遇上一个街边卖剑的剑客,形容落魄,一双眼睛生的灿灿有神,鼻直口方,剑眉星目,十分俊朗英武,我在他面前蹲下盯了好一会,总觉得他眼神像一个人。
我想要同他攀谈,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抱着膝盖侧头打量他,越看越觉得他生的好,便问:“你的剑怎么卖?”
他扫了我一眼:“不卖。”
我疑惑道:“为什么?”
“宝剑配英雄,配不得英雄配狗熊也勉强,配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我深以为然,确实对他的剑没兴趣,我估摸了一下那剑重的我八成还挥不动:“我不要剑,你跟我走如何,我买你的剑送你,他到我府上给我喂马。”
我回了府,刚进门阿西便急急迎上来,正要说话,看我身后还跟着俩,便作了色要过去训斥,我看他把那小乞丐吓得咬在嘴里的包子都掉了,连忙止住阿西:
“是我带回来的人,你给带下去收拾一下,给他们安顿,待会带来见我。”
容翎上来带着人去了,阿西见不得,边走边抱怨:“公主原先说府里冷清,见人就往家里带,这都多少回了,已经有这么多下人,还没事弄些过来。”
“哪里有见人就带。”我反驳道:“你看那小叫花子洗干净了一定好看,模样又机灵,放在家里多好玩,还有那个带剑的,生的英武,往后赵倾来找我骑马,我就带上他。”
跟他说了他也不懂,我懒得说:“你刚才急急忙忙做什么?”
阿西顿时反应过来,跟着我在我身旁凑近了,边走边道:“已经找到人了。”
谢慕在盛京这么久,怎么都不会没有东西留下,虽说最后放火烧了宅子,但他绝对不能把好东西给烧了,八成谢慕该留下了什么东西,只是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只是安阳侯府一被抄,谢慕一走,当初有些关系的,给杀的杀逃的逃,要找到人还当真艰难。我早先便让人去查,这已经过去几个月,突然传来消息,我大喜:“在哪?”
“已经给捆起来,公主要现在见?”
这不是废话,我说:“就现在,给我带到前厅来。”
阿西应声,我问道:“那人是谁,怎么找着的?”
阿西细叙道:“关键是些财产书契,当初侯爷要走,那东西无用,本就没打算要留,不过也没给烧掉,交给一个稳当的手底下人,就是那个四季庄的老板吴有三,下头叫作吴掌柜的,全交给了他处置,结果四季庄给官府拿了,吴有三带着一家老小先一步滑脚溜了,路上遇着劫匪,全给杀了,钱财都给抢了去。”
我听得糊里糊涂有些不大明白:“啊?”
阿西道:“我也一两句话说不清,见了人公主亲自问罢。”
我点头:“找到的人是谁?”
“吴兆兴。”
“也姓吴?跟那个吴有三是一家?”
“是兄弟。”
我回了房先换过衣服,再到前厅去,地上已经绑着一人,正给两个家奴押跪着,一身脏污,蓬头垢面的,阿西捧着一个黑沉木的盒子交给我,我要打开,才发现是锁着的。
“怎么锁着?”我问:“钥匙呢?”
地上那人连忙战战兢兢答道:“钥匙弄丢了,小人也找不着,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