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帝眼睛一亮,“此计甚好,此计甚好啊!”
如此一来,西梁的处境将更加尴尬,西梁帝定然不会答应让自己的儿子入赘北魏的,即使他答应,那穆云兮到了北魏,也不敢把青柠怎样,这样,青柠既能达成所愿,又能安然无恙,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太子这才知道羽无心的用意。
青柠郡主是宁亲王的掌中宝,由他来想对策,既能设身处地的为青柠考虑,又能站在两国现状的大局考虑,想出的计策,才最合适。
即使计策失败,那也是宁亲王所想,跟他们无关,到时候,真的出事,宁亲王也不会将此事怪罪到他们的头上。
太子不得不叹服,论算计人心,他始终输老二一招,他有时候在想,老二若是正要争皇位的话,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羽无心知道太子的考量,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视线落在北魏帝和宁亲王身上,展颜一笑。
太子释然,宁亲王才智和筹谋也都不输父皇,仍甘心辅佐父皇,实乃北魏之幸。
羽无心用北魏帝跟宁亲王的例子告诉太子,他日他若登基,他必诚心追随。
浓浓的兄弟情在眼波间流转,太子对他还之一微笑,兄弟最重要。
之后,他们又商讨了一下具体的事项,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羽无心第二天便作为北魏国的使节,出使西梁。
羽无心还没到,北魏帝的书函先到了西梁帝的手中,西梁帝在早朝时将
此事提了出来,举朝哗然。
“这北魏帝欺人太甚,两国联姻自古都是女子嫁入,哪有男子入赘的?”
“对啊,这摆明了是让我们下不了台,如何是好?”
“北魏狼子野心,这是要打仗的前奏哇……”
“……”
西梁帝听着朝臣们的议论,沉寂如死鱼般的眼睛,扫视着大殿上的朝臣,厉声道:“你们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安亲王站出来,义正言辞,“皇上,臣以为,断不能同意,北魏此举联姻是假,欺辱是真,我们怎能将七皇子送到北魏?”
穆云兮已经及冠,及冠之日被封兮王,也是在那一日被贬雁门关,时至今日,大家对他的称呼仍未改变,依旧称七皇子。
顾御史跟安亲王的意见一致,不能将他送去北魏。
顾御史是顾焱的父亲,也是西梁的驸马,西梁帝的亲姐夫,为人刚正不阿,难得的是,还知进退,对朝中局势看的通透,皇上九位皇子,个个人中龙凤,但真正心系百姓的,只有七皇子穆云兮一人,太子被皇位之争,搅得筋疲力尽,无暇他顾,其他的皇子将全部的本事都用在了太子的身上,只有穆云兮无心皇位,一心为百姓奔走,遭到了各位皇子的挤兑,被贬至雁门关。
故,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穆云兮送到北魏去。
三皇子站出来,持相反的态度,“若不把老七送去联姻,北魏的铁骑踏破雁门关,到时候西梁就危矣,
以他一人,换西梁安定,有何不可?”
四皇子附和,“儿臣也认为此举可行。”
两种意见,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朝堂上跺跺脚,西梁都要抖三抖,很自然的,朝堂上也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安亲王和顾御史的一边,坚决反对穆云兮入赘北魏,另一派拥护三皇子和四皇子,同意用穆云兮换西梁的暂时安定。
西梁帝死鱼眼般的目光滑过太子的脸,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太子只觉得头皮发麻,手心里全是冷汗。
“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是储君,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足够的分量,不能轻易表态,换做别的事情,他都能从容应对,此时面对的却是穆云兮,他的手足兄弟。
如果同意,那他就少了个潜在的威胁,朝堂中不少老臣都暗中支持七弟,就连父皇在有意无意中看似处罚,实则保护,这让他充满了危机感。
相比兄弟们之间的争斗,父皇和老臣们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有决定意义的。
可是,如此一来,父皇定会觉得他不顾手足之情,心狠手辣。
父皇一生最忌讳手足相残,下面的弟弟们觊觎他的太子之位,也都被父皇明里暗里的压制着,他才能有喘息的机会,还有精力帮父皇打理朝政。
若是没有父皇从中斡旋,西梁皇室怕是早就血流成河了。
但如果不同意,那么他将错失了一次对付穆云兮的最佳时机。
权衡之
下,太子迎上西梁帝沉寂却洞察一切的目光,道:“我朝皇子入赘他国,乃奇耻大辱,万万不可,北魏国的要求确实苛责,但若置之不理,势必会激怒北魏,儿臣觉得,父皇可修书给北魏皇帝,直言我西梁优秀男儿遍地,青柠郡主可来西梁小住,届时,她或许会瞧上别人也未可知。”
关键时刻,没有手足相残,西梁帝眼底的锐利平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