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所犯之错自当处置,但此事也不在这一时。儿子想,景煦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柔儿见过那位江姑娘对她印象颇佳,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咱们总要对人家姑娘有个交代。。。”
“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让景煦娶那姑娘了?”
沈老夫人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来。
沈志彬转头看了看寇氏,一横心道:“是,男儿成家立业也是必经之途,不若就此为景煦办了婚事,日后他也可静心研学了。”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剐了沈志彬一眼,转头又心疼又责怪地看向沈景煦。
“煦儿,你怎么想的?”
沈景煦垂着头,看起来竟有些心如死灰的模样。
“孙儿全凭祖母、父亲、母亲做主。是孙儿做错了事,理应对江姑娘承担责任。”
沈老夫人叹了一声,又看向沈若初,“若初,你怎么看?”
按理来说,这种事毕竟涉及男女之事,沈若初是该回避的。
即便不回避,这个话题也不该有她参与的份儿。
可沈若初却十分清楚沈老夫人为何会问她的意见。
是她告诉沈老夫人这些事的。
沈若初了解自己那个对妻子儿女都十分淡漠偏又在家宅这些事上没什么主见的父亲,知道若是寇氏枕头风吹多了,沈志彬早晚都会接纳了江落雪成为儿媳。
只怕到那时候哥哥的婚事就再无转圜了。
因此,她必须要找一个能够压得住沈志彬的人来处理此事。
“若初年纪尚小,许多事都不懂,但若初心里有个疑问,”她疑惑地看向祖母,道:“不是说哥哥喝的茶里下了蒙汗药吗,那哥哥应该一直在睡着,怎么会做什么错事?”
这话问得沈志彬老脸一红,却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沈若初这问问得虽然幼稚,却一语中的。
既然沈景煦喝了那加药的茶一直在睡着,他又怎么可能对江落雪做出不轨之事的?
寇氏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厉声道:“谁告诉你那药是蒙汗药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些话是该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吗?没脸没皮的,还不快滚出去!”
以往寇氏待沈若初虽不亲近,却也甚少这般辱骂于她。
看来这一次为了江落雪,她是真恼上了沈若初。
奇怪的是,沈若初此时,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难过了。
曾经她只要一听到寇氏的责备不满,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是自己还不够好,内心
不安,备受打击。
然后不断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逼迫自己做得更好。
也因此,寇氏送到她院里的吃的,即便是她不喜欢的,也会作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大快朵颐,为的就是讨好于她,直到将自己吃成一个人人厌弃的胖子。
可如今经历了上一世被母亲亲手抛弃,生生溺死之后,再听到她的这些话,沈若初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祖母,若是哥哥与江姑娘之间什么都未曾发生过,那哥哥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娶她了?”
沈若初没有理会寇氏,而是径直问起了沈老夫人。
沈景煦闻言,忽然抬起头,目光中有带着一丝希冀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