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姜柟满眼疑惑。
秦王纳妾关她什么事?算什么好消息。
“纳的是云禾,现在的秦王府,可热闹非凡,整日妻妾大战,云禾借腹上位,却又小产,秦王查到背后是姜媛推波助澜,姜媛闹自杀,哭诉陈静姝给她灌下绝子汤药,秦王竟然信了,陈静姝气得带女回娘家,扬言要和离。”
谢昀边说边笑:“如今我这位二皇兄是焦头烂额,不懂女人心,又总是对女人心软,被骗得团团转,太惨了!泡在女人堆里,哪还顾得了夺嫡之事?他在帝京可没我混得开!”
听此,姜柟惊呆了,倒不是因为这些秦王府的杂事,而是他堂堂一国太子,整日不干正事,就关注这些秦王后院之事?
“他不懂女人心,你懂?”
谢昀立刻止住夸张的笑,闷闷的回答:“我也不懂。”
本以为姜柟听到这些,会高兴,没成想她拉着个脸,谢昀诧异的问道:“怎么?听到姜媛过得不好,你不高兴?”
姜柟深深的望着他,想说姜媛过得不好,她也未必过得好,转念又道:“六郎,我不关心别人。你知道乐山金矿,徐光挖出来,送到哪里去吗?”
这回,轮到谢昀不说话了。
“送到大周,换军马,或者更多的阴谋!这可是南梁的金矿,南梁的百姓挖的,再拖下去,南梁真的要大乱了!”姜柟现在甚至怀疑,叶承丞叛乱都是徐光在背后运作。
为的就是拖住南梁的大军,好秘密壮大乐山。
“好。”
相聚总是短暂,洞顶的一方月光变得浅淡。
姜柟换好晾干的衣裳,一扭头,谢昀还赤着上腹,满脸阴沉沉坐着,全无方才的热情。
她推了推他的肩头,笑问:“这泉水能通往外界,你一个人下水,要憋多久到那头?”
“快憋死的时候,有些人憋不过去,就死在水底!”谢昀漫不经心的说着话,从腰带上解下一只竹笛,挂到姜柟的脖子上。
“我熬了一只鹰,你从这出去以后,想我了,就吹这个笛子,鹰会给你带信!”
姜柟垂眼,手指捏着竹笛,目光被上面精细的刻纹吸引,笑道:“以前是鸽子,现在是鹰,你不当太子,改行当驯兽师算了!”
食指般大小的竹笛,竟能刻下一家三口。
谢昀目不转睛的笑看着她,再次提醒:“我的营地就驻扎在西贝湖,离乐山一日一夜便能到,若有危险,让鹰通知我,我即刻就来攻打乐山。”
“好!”
姜柟想看着谢昀入水,但他不同意,非要看着她先离开,她一步三回头,举着火把,缓缓的走出涵洞。
顾三九守在洞外,姜柟走出来时,夜空淡出灰色,月影如一层薄薄的光,很快就要消失。
一只雄鹰展翅,在头顶上方的夜空低空盘旋,鸣叫声响彻山谷,仿似在报平安,也仿似在告别。
一日一夜的距离,既远也近,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日子一晃过去,又一年冬日,帝京银装素裹,乐山的天气却一直很炎热。
北境一直没能打起来,叶承丞一改往日的暴躁,拖字为上,闭城门不出,南梁大军也不着急,围困北境,断水断粮。
大周两面三刀,接收了乐山送去的金石,假模假样的为叶承丞提供了些许便利。
后来,大周要的越来越多,给的越来越少。
南梁大军稳如泰山,按兵不动,就当不知道,大半年了,硬是没打过一场仗。
如此拖下去,再多的金矿都不够挥霍,原本想坐收渔翁之利,谁知鹬蚌对峙,却不相争,把渔翁都等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