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不再垂眸躲避,她蓦然抬头,扭身瞧向刘天工,眨巴着眼睛回头亲切的道:“老爷爷,你觉着我能做出比这更精美的首饰吗?”
刘天工见她如此,只当她是怕了要套近乎,对于这种娇贵小姐,他一向没有好感,冷哼一声,道:“自然不能,老夫做这一行一辈子,岂是你一个小娃娃能比得的?!哼,设计首饰可不是会画个画儿便行的。”
秦岚见暮雪突然笑了,便感不妙,不由眉宇蹙的更紧了些。那边风尘逸的目光便一直不曾离开暮雪,此刻见她回身对刘天工笑,他茶色眼眸似有什么闪过,像沉寂的猫眼石被波动了下,潋滟异彩。而白子骏也双眸炯炯盯着暮雪,直觉这个心机深的女人此刻定在打歪主意。
暮雪听了刘天工的话点头,道:“这样啊……”
见暮雪面露为难之色,和静公主上前一步,道:“你若是不能,便和刘师傅道个歉,他老人家定不会多为难你的,以后你莫再如此目中无人,说话无忌便是。”
哈,这女人倒是好,上来就给她按了个目中无人的骂名,她南宫暮雪到底哪里得罪这女人了,难道就因为她长的比这女人一张白的像鬼的死人脸美吗?!
暮雪想着,面露难堪和愁色,垂着头脚下局促地在地上挪着,她那样子,一瞧便是底气不足,放不下面子,又不肯服输认错的模样。
和静公主唇角忍不住牵起,心想原
来这个南宫二小姐也不过如此。
却在这时暮雪抬起头来,咬唇,目光闪烁地盯着和静公主,道:“公主以为我不能,可倘若我能做出比这些首饰更精巧的首饰怎么办?公主敢不敢和我打赌!”
和静公主见暮雪目光躲闪,眉眼间有忐忑之色,当下便道:“哎,罢了,你既一意孤行,本宫自然敢和你赌……”
暮雪等的就是她这话,她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慌乱之色来,又盯向刘天工,道:“老爷爷可敢和我打赌?”
即便暮雪神情不显底气不足,刘天工对自己的手艺也有完全的自信,闻言他沉哼了一声,道:“老夫又何不敢?”
暮雪点头,道:“好,既然是要打赌,自然是要有赌注的,我若输了任你二人发落,可我若是赢了……”
暮雪说着目光一转瞧向和静公主,道:“你需面朝外头世人,喊上这样一句话:‘我嫉妒南宫二小姐比我美才故意为难她,我错了。’”
暮雪言罢,和静公主面色一阵难堪,手中帕子都绞在了一处,她身边的婢女怒声冲着暮雪道:“我们公主乃是啸云圣域第一美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自诩比公主美,你要不要脸!”
暮雪眯眼盯向那婢女,她的目光不见多么尖锐可却令那婢女浑身一抖,莫名有股寒意自脚底心往外冒。可暮雪却并没将她怎样,只瞧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瞧向了和静公主,道:“是不是如
此,公主心里自然明白,既然公主认定我不会赢,又有何惧?倘若公主不愿赌,那我便走了,公主也莫再拦我。”
听暮雪这么说,和静公主哪里肯放过机会,咬了咬牙,道:“好,本宫就和你一赌!”
和静公主言罢,暮雪回头又瞧向了一直冷眼看戏的风尘逸和白子骏,道:“这位太子殿下和这位将军可都听到你们公主的话了?一会儿可别赖账才好。”
她言罢也不等两人做反应,便又盯向了刘天工,道:“老爷爷也一样,若我赢了,就当众喊上一句‘我有眼无珠,恃才傲物,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实在汗颜,请南宫二小姐原谅。’”
刘天工就没想过暮雪能胜过他的可能,闻言痛快地道:“好!”
这边有热闹可看,这么一会子功夫珍巧阁的门口早已围上了层层人群,此刻见静和和刘天工都应了下来,众人不免都将目光盯向了暮雪,皆在看她敢不敢真赌。
却见暮雪扬眉,道:“去取工具来。”
见她竟真敢赌,且瞧着竟毫不害怕,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秦岚担忧地瞧了暮雪一眼,冲掌柜摆手,掌柜转身而去,而旖滟美眸一扫,便走到了和静公主的面前,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那支海棠花簪上。
那花簪确实精美,用赤金缠银丝的海棠花栩栩如生,三朵海棠花并列开放,花瓣上还用小颗粒的碧玉点缀成水滴,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舞在
其中一朵海棠花上,当真是精美绝伦。
暮雪抬手从和静头上将那支海棠发簪给取了下来,道:“公主方才可是说了,这支海棠发簪便是出自刘天工之手?”
和静公主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暮雪又将发簪一扬拿给刘天工看,道:“刘天工可识得此簪?”
刘天工只瞧了那发簪一眼便道:“老夫设计的首饰老夫都记得,此簪是出自老夫之手无疑。”
暮雪含笑点头,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