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我面前胡扯,”谢兰若忿了一眼过去,“戍卫营将士的性命,和你败光我的家底根本就是两码事。”
李元绪上手掰过了她的头,不让她往船尾看过去,“什么你的我的,分得这么清楚,把我舍命救你的情谊当成了什么。”
“乌山军是我的,他们缴获的马船也是我的,你没和我商量,就败光了我的五十艘沙船。”
她强词夺理地数落着他的恶行,“你一来就拿走了两万乌山军,坐享其成,怎么知道白手起家的艰难?”
“你打赢倭寇就飘了,转眼就忘了当初没船时的窘迫,才缴获了这么些马船,就大手大脚地全给了出去。”
李元绪靠过去,和她紧挨在一起,他放软了声音,试问她道:“换作是你,董方卓开口就要五十艘马船,你给他多少?”
谢兰若凉凉地斜了他一眼,“二十。”
这数杀得够狠,她斜过来的眼神更狠。
他被她看得有些理亏,“敢情你也太不把戍卫营的将士当回事。”
“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谢兰若快被他给整疯了,“哪有人买翡翠,会因着翡翠价值连城而不杀价的?真有,那也是地主老爷财大气粗,李将军,你什么都没有,败光的还是我的家底。”
“戍卫营因为二十艘沙船被扣押在川渝,要捞他们回来,给董方卓二十艘沙船足矣,多一艘船都会助长他的狂妄气焰!”
她见船尾的将士将衣裳穿戴齐整,再也不欲与他呆在一处,愤而离开了船头。
李元绪细细地琢磨了她的话,还真的颇有几分道理。
裴轶自始至终都在行船。
谢兰若指着远处朦胧的灯火道,“我怎么没见过那处的灯塔?”
“记不记得我出海寻你那一次?”
裴轶走到船舷边站定,“就是去的那一座礁岛。”
谢兰若不经感到诧异,“那里遍布是暗礁,浪急风涌,进去的船只不是搁浅就是沉船,怎么会有灯塔?”
“倭寇进犯之前,闽海一带海运昌盛,那里是离深海最近的岛屿,山丘顶上建有一座石头塔,用来为远航的人指明回去的路。”
裴轶说得一派轻松,谢兰若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上过那个礁岛?”
他直言不讳地道:“上次出海寻你,上过了那个山岛,还翻遍了整个岛屿,没找到你人,就找到了那座孤塔。”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绕着礁岛行船,若是岛上没有渔火,大概就是没有人,他还是顶着大风大浪,挺进了那座礁岛。
“当时我就在那座礁岛上点亮了灯塔,你没看见?”
“我和老薛头急着往回逃,没回头看去一眼,”谢兰若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这次出海之前,你又上到那座礁岛点亮了灯塔?”
裴轶清浅地道:“谁让我这次行船,又是出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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