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和仨老头、仨匪头子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把马船给毁了,坑一把董方卓。
“得在桅杆上动手,”老薛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新丰酒,灌了两口道:“升不起帆,这艘船就得废掉。”
贾道士提道:“董方卓定会让工匠上来验船,到时候怎么避过这么多人的眼目,在桅杆上动手脚?”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看不出问题,乌山军又怎么能在升不起风帆的情况下,行船到川渝?”金鞭子质疑出声。
老薛头一听这话,老大不乐意地喊道:“就知道问,我要是想明白了,还用得着你们做什么?”
斧头孙站出来为他说话,“薛骑尉说得对,你俩有问题不解决,就知道在那里瞎拱火。”
贾道士和金鞭子对于他的“叛变”,已经无力挽回了,想想有他没他,大伙儿也没什么损失,就由着他去了。
仨老头却觉得斧头孙的“归降”极具震慑意义,对于以后拿捏住乌山军影响深远,是以仨人将他宠了起来,有事没事,面上都要关心他一下。
郑瘸腿笑着问道:“斧头孙,你和茶坊掌柜娘子的亲事,谈得如何了?”
斧头孙语气不自然了起来,“婶子给过了六礼,这不正赶上了抗倭么,就给耽搁了下来。”
周大嗓门掐指一算,惊喜出声道,“七天后就是个黄道吉日,依我看,你就把成亲日定在那天如何,早成婚早生贵子嘛。”
这边斧头孙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老薛头就给他拿了主意,“我吹枕边风,晚上和你婶子说一声,这事提前三日就能给你筹备好!”
斧头孙闻言,笑得那叫一个傻气。
贾道士和金鞭子为了早日讨回小娘子,都豁出了脸面,不要脸地扯道:
“我给山长家的小娘子下了五礼,就差一个亲迎了。”
“赶巧了,我和阿英的亲事也差了这一礼。”
俩人越说越起劲,贾道士干脆道:“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如今战事休整,我就定在七日后,让婶子出面,把山长家的小娘子娶回门。”
金鞭子不甘于人后地道,“那我也定在七日后成亲。”
斧头孙一听这话,气得跳脚站了起来,出口骂道:“那是我的迎亲日,你们要不要脸,连我的黄道吉日都要抢?”
贾道士轻笑出声,“斧头孙,你这霸道了不是,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好日子就都是你家的,别人碰都碰不得。”
金鞭子嚼了一粒花生米,含糊道,“这事我就求婶子,婶子答应了,就没你什么事。”
“薛骑尉——”
斧头孙哪能让他们俩骑在头上,他转眼就搬来了救兵。
老薛头还要往灶头里添把火,好将这火焰往上拱,却被谢兰若的一道眼神给杀了回去。
“戍卫营的将士身陷囹圄,还困在川渝脱不了身,你们倒好,一个个争着把自个儿的喜事都安排上了。”
她一把夺过老薛头手里的酒壶,塞到了枕头底下,凛然道:“议正事。”
六个人闷着头,该说话时一个个都没了话。
“董方卓若是走了水路上京,这水网四通八达的,再想拦截他就难了,这批船绝不能完好无损地给到他手里。”谢兰若下了死命令。
贾道士:“能不能从船舵动手?”
“不能,”老薛头断然道:“船舵损毁,方向偏移,我们就没办法将船行至川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