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轶眼里泛起了笑意,“只怕新郎一回来,你这高堂就抢光了他们的风头。”
谢兰若拿折扇给他扇起了阵阵凉风,“没事,新娘子遮着红盖头,不知道我把她们郎君的风头全抢了。”
裴轶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闹去。
大门口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秦氏高喊了一声“踢轿”,随即起哄声四起,三对新人牵着红绸,踩着满地的炮竹碎屑走上正堂。
而紧随他们身后的,是穿了身朱草色祥云蜀锦常服的李元绪。
他那张风流不羁的皮相极具魅惑性,再加上含而不媚的浅淡笑意,那撕裂的气场,一下就将谢兰若给比了下去。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谢兰若端持在脸上的笑意,已然冷了下来。
老薛头作为这场婚事的礼生,在看见李元绪进门后,面露了几分难色。
按理说,手底下的部将成亲,双亲不在的,都该请军营里职权最高的将领坐在高堂的席位上,是以这场婚事就定了裴轶和谢兰若作高堂,可如今李元绪来了。
老薛头朝秦氏递了道眼色,让她赶紧拿主意。
秦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水花,她就没放在眼里。
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她上前搀住了裴轶的胳膊,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裴轶凝了脸色,悄声地跟着她走出了正堂。
老薛头见状,就请了李元绪坐到左边的太师椅上,而谢兰若被降了尊位,只好坐到了右边的太师椅上。
三对新人排列站好,周叙言跑出去拿蒲团,周围的部将趁着吉时未到,全都逮着贾道士、金鞭子和斧头孙说笑。
谢兰若端坐在席位上,忽然听见左边传来了一句风凉话。
“你别砸了新人的场子。”李元绪压着嗓子道。
“什么意思?”谢兰若挑明了话说。
李元绪转过头来,示范地朝她展颜笑道:“跟着笑一个。”
谢兰若对上那张祸害人的笑脸,强有力地反击道:“瘆得慌。”
老薛头掐着吉时喊话: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叩首,二拜高堂,再叩首,夫妻对拜,三叩首,礼成,送入洞房。”
谢兰若在他们拜高堂时,笑出了融融的暖意,她目送着三对新人进入洞房,不经意地瞥到李元绪在看她,嘴角顿时垮了下来。
李元绪提声问了她,“你都知道了?”
她没见到这个人还好,一见他就火气难消,“知道什么了,李将军不如当面把话说清楚,藏着掖着的有什么意思。”
“令堂,”李元绪没脸没皮地冲她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莫说这些丧气话,别皱眉头,当心冲撞了新人的喜气。”
谢兰若生硬地扯了个笑道:“行,下次再找你算账。”
李元绪递给她一盏新茶,“沾沾新人的喜气,消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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