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镇定地端起碗,喝了口粥后,问了他:“昨夜都有谁在场,看见了我的失态?”
周叙言:“郑叔,李将军,江大夫,阿娘和老爹,怎么了?”
“还有你,”她喝光了白粥,重重地放了碗道:“我丢不起这个人,想要毁尸灭迹,杀人灭口。”
他惊得弹坐到一边,差点一屁股掉在了地上,“谢将军,息怒。”
那些人的嘴牢得很,她不担心他们会说出去,就是这浑小子嘴碎,又猎奇又怕死,指不定哪天就把这事给传出去,那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刀了你的脖子。”
“不说,打死我都不说。”周叙言举手发誓道。
谢兰若端着架子,问了他后续,“谁送我回来的?”
“李将军背你回来的,”周叙言往她边上坐近了些,他存着一份好奇,试着问她,“你们后来有没有打起来?”
她斜了他一眼,这小鬼便识趣地闭嘴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什么也记不清了,只依稀知道嘴苦,问他要了口蜜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经此一事后,李元绪下达了最狠的禁酒令。
乌山军里不得私藏酿酒,将士服役期间不得饮酒,他说的是服役期间,是无论营帐还是宅里,不管战时还是休期,人人滴酒不沾,违者革除军籍。
那十来个灌了谢兰若大碗酒的将士,被罚俸三月,勒令清扫茅厕半年。
要知道军营的茅厕臭得令人作呕,士兵们宁可就近解决,都不会去蹲那个坑,是以这个责罚一出,整个乌山军便传开了,谢将军是全军上下最不能得罪的那个人。
禁酒令一出,可害惨了老薛头。
他上次临战时偷偷地喝了酒,被李元绪逮了个正着,旧账没算完,再去找他说这个事,他就等着去军营里洗茅厕。
是以他才怂恿了谢兰若道:“师父就好这一口酒,没酒就相当于要了我半条命,他有愧于你,你去找他说说,让他允许我在家里喝酒。”
“师父,你知道这禁酒令因何而来吗?”
谢兰若直白地告诉他,“我去开这个口,无疑是打了自己的脸,不去。”
老薛头不乐意地道:“那我这酒还喝不喝了?”
她给他支招:“关起宅门,躲在屋里偷偷地喝。”
“李元绪说一不二,他说开军籍,逮着谁就铁定会开军籍。”
老薛头一把年纪了,还在为着前途担忧,“我当了大半辈子兵,老了因为喝酒被除去军籍,说出去多丢人。”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谢兰若紧挨着他道,“师父,那就退而求其次。”
她隐晦地说着,“你以后就喝黄酒。”
老薛头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什么意思?”
“黄酒是酒么,它是炒菜的佐料,你喝佐料怎么了?”谢兰若理直气壮地道。
老薛头冲她贼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儿,这脑袋瓜就是聪明,这要是李元绪不认这个理呢?”
“那我就和他闹,”谢兰若安慰他道:“出了事有我在,我一定保你。”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