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站在府邸门口,等到天黑都没等到她那俩个好大儿回来。
直到夜里掌上青铜灯,才见北师军的士兵前来通报,说他们去找了薛骑尉,今夜留宿军营,暂且不回来了。
秦氏风风火火地进了门,吩咐管家备马车,“这两个兔崽子膘肥了胆,小小年纪就敢夜不归宿,看我过去怎么收拾他们!”
谢兰若派出去接应的人迟迟没回来,她还担心这俩个小鬼头出了什么意外,谁成想他们跑去了军营。
她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师娘别生气,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秦氏气愤难平地出了门,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了门。
谢兰若在训练细犬,看见谢琅和周叙言的那一眼,差点没认出他俩是谁。
俩人吊着胳膊瘸着腿,从头到脚缠着绷带,就连外露的一双眼睛,都肿得眯缝成一条线。
秦氏骂咧咧地哭道,“谁这么丧心病狂,对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怨我。”
谢兰若不敢去看秦氏哭红的眼,“师娘,是我没把他们俩个护好。”
周叙言咧嘴一笑,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谢将军,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受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谢琅斜了他一眼,“之前还疼得哭爹喊娘,一到抢功的时候,就好得跟什么似的。”
秦氏见这俩人都半残半废了,还要斗个不停,习惯性地抬手要扇打下去,终是舍不得地收回了手。
“一个个地嘴都烂成这样了,还说什么话?”
秦氏骂完俩小的,转头就对谢兰若放了话:
“阿若,你让这俩个小鬼头给你办事,好端端的人出去,伤成这个鬼样子回来,那些事我可以不问,但这俩个人,以后我是不借了。”
谢兰若连声道:“师娘,以后都不借了。”
周叙言小小声地嘟囔着,“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谢琅也跟着帮腔,“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定然不会这样了。”
秦氏被这俩个不识相的兔崽子气得登时火大,“夜不归宿,躲到军营里就想万事大吉,你俩还有理了?”
“这事我和你们没完,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谢琅和周叙言被秦氏赶去了净室,她熬了一大锅草药,要给这俩人药浴疗伤。
周叙言三两下功夫就除去了衣裳,他泡在浴桶里,浑身倍儿得劲。
秦氏手里拿着布巾,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将汤药淋在他的伤口上。
“疼——,阿娘你轻点。”
“叫你不听我的话,白白被人揍了一顿,疼死你活该!”
秦氏嘴上不留情,手下却拿捏着轻重,将他全身的伤口都核查了一遍,确定没伤到要害,才转头看向了谢琅。
“你站那里干什么,赶紧扒光了衣裳进来。”
谢琅扭捏地摇了摇头,“只是受了一点点皮外伤而已,不用药浴。”
他不像周叙言那般没脸没皮,多大的人了,还让秦氏给他搓澡药浴。
不知羞。
周叙言嫌弃道,“谢琅被扔进了漏斗里,浑身臭烘烘的,他不洗澡,阿娘,晚上我不要和他睡在一个炕上。”
秦氏盯着谢琅道,“过来。”
谢琅不安地往后退。
秦氏揪着他上前,一下扒光了他的外裳,知道他羞赧,还给他留了条底裤,麻溜地将人拎进了浴桶里。
谢琅从万般不适,到秦氏说什么应什么,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里疼不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