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帐里充斥着细犬的吠叫声。
姜延神色自若地冲着它低喝了一声,“住嘴——”
细犬仍是龇着牙,冲他狂吠个不停,直到谢兰若开了口,“乌卷,下一个。”
细犬这才接着朝下一个人嗅闻过去。
结束时它就揪出了姜延一个人而已。
谢兰若朝李元绪拱手道,“回禀大将军,匈奴暗藏在北师军里的细作,就是统领姜延。”
众将哗然,皆认为此事荒谬至极,只有李元绪知道,她这话没开半点玩笑。
“谢将军,口说无凭,证据呢?”
“细犬逮着谁,谁就是细作,”谢兰若转头看向了老薛头,“至于证据,还要麻烦师父走一趟。”
大鱼落网,接下来就是全线收网了。
老薛头当即出了大帐,率领一众侍卫杀去了子衿巷。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信姜统领会是匈奴埋伏在北师军里的细作。
“大将军不在漠北的这一年里,匈奴几次犯境,都是姜统领出征击退的匈奴王将,他怎么可能是细作?还请大将军明察!”
“姜统领绝不可能和匈奴勾结,这事想都不用想,定是谢将军弄错了!”
“谢将军要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故意陷害姜统领,其心可诛!”
谢兰若抽出腰间的玄青剑,利落的“铿锵”声后,剑尖直指姜延的咽喉,她掷地有声地喊道:
“今日我以将门谢家嫡长孙的名义起誓,若有错判,当自刎于玄青剑下,否则,我当一剑刺死姜统领。”
铮铮话语,镇住了帐内的所有人。
姜延顺着寒光凛凛的玄青剑,直直地看进那双英气的眉眼里,目光依旧沉静如初。
“谢将军,把剑放下!”
李元绪冷凝着脸,喝了她一声,当着他的面说自刎于剑下,她分明是在挑衅他的底线。
祁律用剑鞘挡下了玄青剑,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谢兰若的态度摆在台面上,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诸将再不敢有一句异议。
姜延却是不解地问了她,“敢问谢将军,为何会怀疑我是匈奴的细作?”
“乌卷嗅出了你身上的无痕水,你就是细作!”
周叙言不等谢兰若开口,就站出来指认他道:“谢将军找到了匈奴潜伏在漠北的窝点,借机在那些人身上泼洒了无痕水。”
这时谢琅也站了出来,“无痕水无色无味,身边接触久了的人,都会沾染上同一个气味。”
“乌卷在姜统领身上,闻到了最浓的无痕水味道,他不是细作,那谁是细作?!”
俩人气势如虎地站出来,给谢兰若撑起了腰杆。
姜延嗤笑了一声,“什么细犬,什么无痕水,我看这分明是谢将军胡诌出来陷害人的把戏。”
谢兰若将葫芦罐置于长方桌上,“乌卷到底能不能闻出无痕水的味道,大将军大可拿了这瓶药水去试,但凡有一句妄言,我——”
“谢将军,你的脑袋已经不够砍了。”
李元绪抢了她的话,由不得她再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来。
“谢将军所谓的匈奴据点在哪里?”姜延有条不紊地追问着。
“子衿巷的铁匠铺里。”
谢兰若已经让老薛头去拿人,她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