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觉得……如果路再长上一点,他或许会得上精神病。
在这一路,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收获。
李少将军成功锻炼了自己的忍耐力同时,收获了广大士兵的爱戴。
叶二少成功俘虏了两个小家伙,现下两个人都可以将藏剑山庄的问水诀贯彻地得心应手。
于此同时叶孤城有了一个明显进步……就是他终于能够和西门吹雪抵足而眠了。
这让清修了半个多月的西门吹雪舒服了不少。
而不可否认的是,西域边城——
凌阳城终究到了。
凌阳这个地方谈不上易守难攻,只是因为边境有个威猛无比的曹将军,方才能够保住百年安宁。
而这位曹将军的身份地位则是有些意思,他是当年唯一一个边境将军中与镇边李将军没什么交集的人,眼下朱翊钧将李慕嵊派到这里,一来也算是一种信任,二来也等于是避免了李慕嵊广结旧日党羽。
帝王一箭双雕,李慕嵊心底明镜,却也并无微词。
身为一个君王,他需要将一切都牢牢把握在手心里,对于将士的信任也应当是有一个限度的。
倘若一味偏信,终将酿成大祸。
朱翊钧肯将半个虎符交给自己,已经是证实了皇上心底的认可。
然而当李慕嵊看到凌阳墙上的大旗时,他还是感觉到了心底的热血霎时沸腾。
曹炎烈站在墙头,大喝一声:“开城!”
那厚重的城正门在李慕嵊的面前缓缓打开,带着远军震耳欲聋的鼓声。
这是属于战场的声音,是属于军人的号角,李慕嵊缓缓摘下自己的盔帽,对着城墙上的士兵挥了挥。
他们牵系着千里之外百姓的全数希望,满载着帝王的信任与重托,而现在,城上城下,大军终于相会了。
百万雄师当下,西羌蛮族何足为惧?
☆、并肩风景独好
前世今生,叶予白也是头一次看到大军相会的场面,以至于直到一行人安顿下来了,叶予白还是久久不能自拔。
李慕嵊没了奈何,伸手在他面前忽闪两下。
叶予白这才回过神来:“怎么?”
李慕嵊深深有一种自己带了三个孩子的错觉,默然叹息一声方才道:“我要去一趟城中,大军驻扎在城外,我们自然要和将士一起,这段时间你要守好西门和孤城。”
说完这番话,李慕嵊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叶予白:“你能看好么?”
总觉得和叶予白比起来,好像两个小孩子更靠谱一点。
叶予白仰头:“那必须能啊!”
李慕嵊没来由地失笑,颔首道:“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叶予白挥挥手有些无奈,真是的,总觉得这场景微妙地有点不对劲。他回过头来看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你们要不要早点去歇歇?”
赶了一天的路,很多将士都有些吃不消,更遑论这么小的孩子。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对视一眼,默然开口了:“无妨,我们打算去空旷地对剑。”
饶是在城外,李慕嵊亦是绝不肯离开将士半步的,特殊待遇更是不能有,特别有将军的典范。
然而此时的李慕嵊却是没有大家的好心情,他甫一到了地方,曹炎烈便求见,在官衔上,李慕嵊藉着父将的荫庇稍稍高了那么一级,曹炎烈见了这位少年将军便俯身行了个军中之礼:“李将军。”
“曹将军不必多礼,”李慕嵊干净利落地拉开椅子:“请。”
两人落座,曹炎烈便将那虎符拿出来和李慕嵊的一对,霎时这位老将竟有些热泪盈眶:“这些时日西羌蛮族多次入侵,老臣一直在翘首以待。”
李慕嵊正色道:“是我们来迟了。”
大军长途来此,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
饶是如此,李慕嵊却也比谁都明白,早在他们赶来的时候,那些西羌族人怕是早就得了风声,跑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候消息并不算畅通,然而他们从京城赶来着实是太远。
打仗这种事,第一怕的就是贻误战机,第二则是劳民伤财。
虽说朱翊钧不曾说过,可是李慕嵊却是心底明镜,这种时候一旦战线拉的太长,最后撑不住的一定是大明。毕竟西羌族主场作战,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自己这边则是不一样。
“那么……”曹炎烈定睛看向李慕嵊,他看得出来,李慕嵊是个热血少将,也正是因此,他愿意听从这位少将军的意见:“李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现下我们雄师在握,如若是我来主导,那么我定然会派出探子虚实来探,只看那西羌蛮族究竟藏身何处,”李慕嵊道,伸手在那沙盘上浅浅一划:“当我们探得了地方,就要长驱直入,力图一举打破他们的防线。”
曹炎烈叹了口气:“不瞒将军,这些时日我们的边防一而再再而三被破坏,城里人心惶惶,几乎都要没了个定数,他们来势汹汹,却也没个定数,”稍稍顿了顿,他接着说下去:“事实上据我们的仵作称,很多尸体中都是有毒,那些西羌蛮人似乎是得了江湖中邪教的帮助,反而愈发嚣张起来。”
李慕嵊这就想起之前在京城遇到的几件事情来,然而此时这里本就人心惶惶,他也没有细说下去,只颔首道:“别担心,大军此次到了,那些蛮人忌讳着朝廷的雄威,想必短时间内也是不敢放肆。”
曹炎烈若有所思,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李慕嵊回去的时候,军中的营盘已是扎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