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野男人给的?”他冷声质问。
“什么野男人,往后他就是我们的大哥了。”扶萤仰头道。
“什么大哥?你稀罕,我不稀罕。”李砚禧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钱袋子,转身便朝厨房里走。
扶萤腾一下起身,插着腰骂:“李砚禧!你疯了吧?有钱你不要,你要拿去哪儿?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谁说我不要?”李砚禧将钱往手中一倒,塞进腰间,扔了空钱袋子进灶台里,“我是不要这破东西!”
扶萤气笑了:“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你快给我捡回来!那钱袋子便是他与我们往来的证据,以后想起来也多多少少算个情分,你给我烧了,我往后用什么找他维系关系去?”
“情分?什么情分?关系?什么关系?”李砚禧大步走出来,停在她跟前,“一个破钱袋子,一点儿特殊的印迹都没有,你想拿这个去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她扬起下颌,不屑一顾道:“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当然不轻,他对我当然有情,我不过做了几场戏,他便要认我做义妹,一个没有任何印迹的破钱袋子,我到时自然也能说出花来。”
李砚禧脸沉得越发厉害了,咬牙切齿道:“好啊,你在他心中的份量如此之重,你不如跟他走。”
“李砚禧!你说什么!”扶萤搡他一把,气得转头便要收拾行李,“好啊,我这就去寻他,我就不信了,我李扶萤离了你这个狗奴才就活不下去了!”
“你敢走!”他怒斥一声,“你敢踏出这个家门半步,从此往后你哪儿也别想去,便乖乖在家一直给我生孩子,生到老为止!”
“李砚禧,你有病,你自己要我走的!”扶萤更来气了,真跨进门去收行李了,边收边骂,“你有本事你就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我不找机会把你那没用的东西折了,我就不姓李!”
李砚禧跟进门,将行李从她手中夺走,扔在炕上。
她正要转头骂,却被抱住了。
“你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吗?”李砚禧脑袋搁在她肩上,委屈极了,“你不知道你和他单独说话,我心里会很难受吗?你不明白我喜欢你吗?”
她态度也软和下来,双手也抱住他,轻声道:“我又没和他走……”
李砚禧低声道:“你为什么没和他走?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我?你喜欢我吗?还是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呀。”扶萤想说“喜欢的是你”,可张了张嘴,又没好意思开口。
“我知道了。”李砚禧没能得到明确的答案,心里还是有些憋闷,松了手,转身要走,“吃饭吧。”
扶萤拉住他,将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看着他道:“这是你的孩子,以后会管你叫爹。”
他哽咽点头:“嗯。”
扶萤又在他脸上亲了下:“去吃饭吧。”
“好。”他脸色好看许多,握住她的手往外走。
扶萤坐下,又给他夹了些菜,他便彻底将先前的事全抛开了,况且扶萤月份也大了,他也不想再计较这些小事。
吃完饭,扶萤要小睡一会儿,李砚禧也跟着她小憩片刻。
午睡后,李砚禧要给她按摩,她靠在软垫上,双脚踩在垫子上,李砚禧坐在炕下给她按摩。
“疼吗?”李砚禧抬眸,紧张看她。
她倒是不紧张,嘴里还叼了个杏子:“不疼,你放心,要是疼了,我会说的。”
李砚禧放心一些,往手中又抹了些油,轻轻在她最隐私的地方按摩。书上说这样有助于生产,所以他们每日都要按一会儿。
天越发热了,有时稍微走动会儿,便是一身的热汗,前后门窗都开着,扶萤还是嫌不够,要李砚禧那着扇子不停扇。
“现下到还好,窗子一开还有风进来,等孩子生了,好长一段时日不能见风,可怎么活?”她唉声叹气的。
“莫慌,去年冬天我在地窖里存了些冰,前两日去看还没化呢,到时搬些进来,放远一些,应当无碍的。”
扶萤点了点头,又问:“生产要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
李砚禧又答:“放心,上个月就全准备好了,你不必操心这些,好好休息就成。”
“噢……”扶萤瞥他一眼。
“怎么?”他抬眸。
“你靠谱吗?”
“我要是让你出事了,我跟你一起走。”
扶萤撇了撇嘴:“哦。说不定你只想要孩子,不想要我呢?”
李砚禧看她一眼:“我不想要你,我平白无故弄出个孩子来做什么?我伺候完你还得伺候他。”
“你看你看,你每日伺候我早就不耐烦了,现下说漏嘴了吧?”
“怎么说漏嘴了?怎么不耐烦了?那我平日里忙前忙后的,跟你拌几句嘴都不成了?那你该去找头老黄牛,活干多了不会说话抱怨,只会哞哞哞。”
扶萤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你以后就哞哞哞,还挺可爱的。”
“我才不要,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养的牛。”李砚禧回一句,小声嘀咕,“你怎样使唤我都行,但你得心里有我。”
扶萤没说话,心中却道:蠢蛋,我心里没你会留在这破地方吗?
“凉席编好了,我去用水洗一洗,拿出去晒着。这几日日头烈,晒个一日就差不多了,明日便能用了。”
“行。”扶萤没跟出去,外面太热了,况且窗子看着,她从窗子也能瞧见他。
没过两日,下了场雨,倒是凉快些,回到了初夏该有的微躁。
天将明时,李砚禧听见扶萤唤,猛然惊醒:“怎么了?要起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