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刻,柳年和毛鸡才回来,张小球蔫蔫地指责他爹道,“爹,你不是说三皇子在家等着我么?!”
柳年上前也不管他,拨亮了房子里的油灯,摇摇头叹道,“我的傻儿子啊!你咋就这么傻!兰台那小子下手可狠了,你也是个傻的,我不这么说你能屁颠屁颠回来吗?!虽然你在我眼里是再好不过的,可是你也别那么傻,你看看人家三皇子是啥身份,你是啥身份,整天心里想着念着,人家对你笑一笑你就跟花开似的,人家对你不闻不问你就失魂落魄的,你说你不是傻是啥啊!”
张小球蔫头耷脑的也不想理他爹的话,他爹看不过上前将他扯起来道,“大冷天的,别坐这了,身子才好起来就这么瞎折腾!去洗漱一下,等会我给你抹抹药膏。兰台那小子下手可狠了,不给你抹开,够你难受的。”
张小球家的小院子总共就一间堂屋,两间卧室,边上还一间厨房,很简单也不大,倒也够父子俩住了。
张小球趴在自己床上,露出光裸的一片背来,他爹给他使劲地抹着药膏,疼得他直忍不住叫唤。他爹在一边絮絮叨叨道,“小球啊,你就别念着那劳什子三皇子了,人家和我们压根就不是一种人,走不到一块的。等你年纪再大些,找个媳妇,生个胖孙子才是正经的。我看隔壁张大叔他家小翠就很不错,虽然比你大三岁,但女大三、抱金砖嘛!”
张小球受不了他爹聒噪,还越扯越远,都扯到隔壁家小翠身上去了!人家姑娘十九还没嫁出去,看着那才真是个傻的呢!张小球堵住自己耳朵大声道,“我才不娶!要娶你去娶!你如今也才三十多,正是一枝花呢!”
柳年气得脆帮帮打了一下张小球屁股蛋子,恨声道,“你这傻小子!说得啥话呢!”药膏也抹得差不多了,东西一收,便离开了张小球屋子。
张小球穿上里衣,将被子一滚,直直盯着床顶发呆。他爹说的他以前还真没咋想过,他这十多年,见过最大的世面也就天青阁的热闹场子了,不是家就是天青阁,至于天青阁以外的三皇子是啥样,他还真没接触过、也没想过。
以他的痴汉属性,以前只要能看着心上人就是莫大的幸福了,后来能呆在男神身边,只是说说话啥的,也更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自上次小篷船一事后,大概才惊醒心中埋藏的那么多渴求来,让他失魂落魄、患得患失。
只是心中的渴求一旦醒过来,就再难当作从来没有过一样,也没法只是像从前看着、呆在心上人身边就好了。
他想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可是想想,还真跟他爹说他的一样,真是傻得可以!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子,他不过是天青阁一个不入流的戏子,现在人家连玩也不愿意和他玩,更别说什么登堂入室了!
张小球在床上难受得滚了好几圈,拍了拍自己脸颊冷静道,“啊啊啊!如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心上人要上战场了!搞不好就要把小命丢掉的大事!”
毛鸡在他枕头边无辜地被碾压了好几下,痛苦的童音叫道,“张小球!你不睡还不让人家睡啦!哎,我说你们人类咋就这么烦呢!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偏偏还要撤出那么一大堆求不得的伤春悲秋来!你就是不务正业!你让鸡爷我吃饱喝足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张小球立马死死盯着毛鸡道,“只要我给你收集足够的愿力,你就能让三皇子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吗?!”
毛鸡一下大话说过头闪了舌头,圆溜溜的豆丁眼闪躲道,“呃,呃,鸡爷我观三皇子面相,定飞池中之物,只要不折戟沉沙,他朝定能一飞冲天!小球,你知道的嘛!这样的人物气运太过强盛,我们两个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妙!小心哪天一下子惹了人家的怒火,我们两条小命可就玩完了!就甭想在这个世界混了!不过,除了三皇子这样的人物,其他的男人鸡爷我是肯定能帮你搞定的!”
张小球不禁翻了个白眼,“其他男人有毛用!我的男神就一个!”
这夜张小球本以为会难以入眠,不成想和毛鸡啰嗦一通很快就睡着了。兰师傅罚他反省半个月,这半个月都不用排练登台,张小球倒乐得轻松,只是毛鸡却整天在他耳边哀嚎,“小球!你不登台,我怎么收集到别人的愿力啊!你个不务正业的!”
可每次张小球要看看这些愿力收集了多少,能干些啥,毛鸡却总是藏着掖着,不告诉他。他只当毛鸡说着玩了,毕竟,这十多年,他可是丁点也没看出毛鸡的不同凡常来。
第二天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如今虽然天气渐冷,但只要不吹风不下雨,出个大好的晴天晒晒太阳啥的,却是再好不过的享受了。没多久,有人敲院门,毛鸡扑棱过去爪子抓住门环扑棱着翅膀开了门,没想这来人却是景王府的小厮。
小厮对张小球恭敬俯身道,“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张小球却是认识玄溟身边的几个小厮的,一屁股就站起来,催着小厮道,“走、走!你家王爷在哪?!快带我去!”
毛鸡在后头又用爪子、扑棱着翅膀带上门,直叹儿大不中留。
在张小球家附近一条比较隐秘的巷子里,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小厮将张小球引上前,三皇子便在马车里。
见到心上人张小球瞬间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忘了这许多日子来各种折磨得他要死要活的胡思乱想,只剩下满腔欢喜,有些呆呆地问道,“三皇子您今天怎么得空来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