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只见风沙四起,慢慢由弱变强,直至昏天黑地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此时只见张小球的胸口炸开一团烈焰红光,毛鸡的身影不断拉长变大直至变成虚影,在众人眼里变成了一只烈火灼烧的凤凰,附在了张小球身上。
那只火凤凰的眼神带着凛冽不容侵犯的高贵与威严,直至逼视着将箭射到张小球胸口的人,直让人肝胆俱裂,众人禁不住匍匐跪倒一片。
又是一声清亮高昂的嘶鸣,已经少了许多痛苦与愤怒,多了几分直击苍穹的透澈盘旋,烈火中的火凤凰与张小球的身影慢慢虚化,变成点点光影,直至消失不见。
三皇子顿时着急起来,双手不断地在空中乱抓着,极力想留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连丁点衣服碎片、一根发丝都没能挽留。他眼睛通红,就像走火入魔一样,却又带着无比的麻木和苍凉,像被人掏空了灵魂,汲干了所有的血液只剩行尸走肉。
蓦地只听清脆叮当一声,却是一块玉落到他身上与他佩戴的刀剑的碰撞声。三皇子愣愣回过神来,只见是张小球向西山寺老和尚讨来给他的那块玉,此时散发着莹白光芒。这是张小球留下的唯一东西。
三皇子不禁将那块玉仅仅抓在手中,就像抓住张小球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一样,支撑住他留在这个世上无以为继的力量。
转眼过了两三年,又是一年春好日,洛阳城里杨柳飘飘、落花缤纷。这天京城万人空巷、熙熙攘攘,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动了,将从十里城外到皇宫的西阳门之间的大路上,围堵的水泄不通。
张小丘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娃,肩上站着胖乎乎的毛鸡,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四周的人见到生得如此出色的张小球和怀里冰雪可爱的娃,纷纷都不禁空出了一片位置。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天青阁的青衣张小丘吗?”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天青阁里的青衣多的是达官贵人乐着捧呢,怎么可能跟我们挤在一堆看热闹?!”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张小丘出了天青阁,就和寻常人家的小子没两样!”
“他今天也是来看景王凯旋而归的?!
那贼头贼脑的年青人露出一脸鄙视的神情,“你可真孤陋寡闻!人家咋可能和我们一样!三年前的事情你就没听说过?!”
旁边那人方头方脑的,有些憨傻气,愣道,“啥?!”
贼头贼脑先出一脸虚荣的得色,“这景王殿下呀,可是和这张小丘有过一段呢!当初景王殿下离京之前可是花了千两银子买下了张小丘的初夜!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人家可是来看心上人的!”
方头方脑不禁长大了嘴巴,偷偷瞧了眼远处的张小丘,又看了看贼头贼脑,“那张小丘怀里的娃又是咋回事啊?!刚刚我好像听到那奶娃娃叫他爹呢!”
贼头贼脑两手一摊,“谁知道呢!不过这次景王殿下可真威风呐!”
方头方脑很快被转了话题,“就是说啊,这景王可真是大英雄!三年前离京攻打胡人时,没几个人抱有希望能打胜仗,不想竟然真收复了失地,将胡人赶到了北境老巢,再不敢南侵。”
贼头贼脑也露出崇敬的眼神来,“所以说呐,连元帝都没干成的事,可被他干成了,还是在朝中有人扯后腿的情况下,难怪皇帝要出城亲自迎接了!”元帝便是苍玄王朝的开国皇帝。
方头方脑露出点惊恐的神情来,比了比手势道,“嘘!你胆子可真够肥的,什么话都敢说!”
贼头贼脑不屑地瞥了眼方头方脑,拿鼻子出了声气,“哼,瞧你那破大点的胆子!这京城谁人不知啊!”不过也没再往下说了。
远处的张小丘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不禁显出了疑惑的表情,问毛鸡道,“三年前我与那传说中的景王殿下有过一段?!”
胖乎乎的毛鸡摊开翅膀扭了扭肩膀道,“谁知道?!没听你爹提起过!再说你又不是第一回听说了,那些平头百姓知道些啥啊!有你爹知道的多啊?!”
过去的张小球现在的张小丘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他自己却毫无所知,他爹和毛鸡都说是谣言,而且那传说中的三皇子景王也压根未在京城出现过,他也没当一回事,现在这谣言中的另一位主角要出现了,他再听到这话心里不禁又起了疑惑。
凯旋
张小丘是在一年前带着小包子球球回到京城的。
自从那天在沙漠中消失后,他和毛鸡落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一切都还记得,唯独忘了包子他爹景王殿下,而毛鸡经此一事,又远比从前小了许多,成了巴掌大点毛茸茸的小毛鸡,一样的忘记了张小丘和三皇子的那一段。
醒来后张小丘也只记得自己叫张小丘了,忘记了从前自己张小球的名字。但他总觉得心里哪里空落落的,有点不对劲,那时候肚子已经老大了,他也记不得肚子里这包子从何而来,脑袋里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告诉他,他连重生都经历了,肚子里凭空来个娃也是正常的,古人不就有云踏个脚印就能怀孕嘛,又命运奇特,他是男子之身,感天时而孕是很正常的。
毛鸡也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虽然模模糊糊中张小丘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再纠结了。
他落在了的那个地方像世外桃源一样,是一个平缓的山谷,温度适宜,不冷不热,没有高大的林木,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中流过,溪水两岸是茂密的水草和缤纷的花朵,那里不见人烟,也没有凶残的野兽,但能经常见到小鹿、小兔子等各种温顺的小动物来溪边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