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城到灵台的七里地,沿街两侧都列阵站着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的威武甲兵,各个身形魁梧、身姿笔挺,远远望去,真不是一般威武。这些士兵另一手持着火把,黄昏之时还没有点起来。
灵台占地广阔,中间是三层圆形高台,四角有朱红角楼,上立有士兵瞭望。高台往北有一条长长的阶道,中间是能供一辆马车通过的遇到,两侧是大概两步之宽的辅道。
申时末、酉时初,从宫城三里外的太社、太庙便响起了号角之声,天子皇后仪仗从太社太庙出发。一路两侧每隔百步之遥便有拿着号角的士兵,号角之声传过去后顿时所有的号角都想起来,祈雨仪式被浑厚悠远的号角开启了,整个京城顿时陷入一种肃穆的氛围之中。
不管是城内的街道两侧,还是城外灵台四周,除了早先等候的文武大臣,到处都挤满了百姓和流民,人山人海。大多数都是凑热闹的,真相信这仪式能祈雨的实在是少数。不过里面也不乏张小丘的粉,觉得好不容易能见到小青衣的机会,自是不能错过。
到了酉时末、戌时初,基本上一切便准备就绪,太阳也基本完全落下去。高台上的四顶火炬突然全部燃了起来,顿时像收到信号一般,从灵台往北而去,直到太社太庙的一条笔直宽阔的街道两侧,陆续有序地亮起了火把。
整个京城顿时像点亮了一条长长的火龙,蔚为大观。
灵台之上的编钟鼓乐顿时响起,那声音浑厚苍凉,近处听也不觉多嘹亮刺耳,远处听也不觉模糊隐微,顿时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种氛围里。
这天张小丘身着红白两色祭祀凤服,宽袍长袖,头戴玉凤冠冕,玄溟身着玄黑祭祀龙服,一身天子威仪。
按照毛鸡的安排,玄溟在高台的西南角与张小丘抚琴,琴声与一片编钟鼓乐相应,不知毛鸡作了啥法,那声音竟然被
在一片疾风骤雨中,一辆马车风驰电掣驶入了皇宫中,毛鸡在马车一角缩得像只鹌鹑一样,生怕玄溟回过神来将怒火发落到它这只罪魁祸首身上。
张小丘的晕倒的确在他预料之外,虽然祈雨所要消耗掉的愿力,还是很大超过它给玄溟所说的,但它计算过好几回,以他们现在愿力的富有程度,一场雨完全不会对张小丘的身体或者它和球球有啥影响。
但张小丘的确因为愿力透支晕倒了,毛鸡整只鸡都有点不好了,当然不仅是害怕玄溟和他算账,它自己心里也是十分自责担惊受怕,它也怕张小丘又出个啥问题。
一行人急匆匆回到迎春殿,城外所有的大臣和百姓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在禁卫军的疏导下,也纷纷离开了灵台。
球球早早爬到了床上等着他爹,却没想到等到的是他父皇抱着他晕倒不省人事的爹爹进来,身后跟着的人都行色匆匆,毛鸡也像只没精打采的鹌鹑一样。球球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爹爹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瞬间想哇哇大哭起来,
可是觉得这时候更要做个乖孩子,抑制住了哭声,从床上爬下来,光着两只胖脚丫哒哒哒地在他父皇身前你身后跟着转圈,带着哭音的奶音不停地抽噎,不停地问道,“爹爹怎么了?爹爹怎么了?”
可这时候大人都忙得四脚朝天,根本没空搭理他,春娥一把将他拉过去抱在怀里,哄道,“小皇子乖哈,皇后娘娘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你在一边乖乖地守着就好了,到处跟着转圈会打扰到救皇后娘娘的人的。”
球球抽抽噎噎点了点头,让春娥把自己的小凳子搬过来放在了床边,自己乖乖地坐在那一动不动,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不断跟着各种跑来跑去的大人转,在他一脸阴沉得快要滴水的父皇身上和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海伟星转的爹爹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现在虽然到了春末夏初,但因下了雨,泛起了湿凉之气,春娥赶紧找来鞋袜替球球穿好,又给他找了件薄披风披上。
球球感觉自己乖乖哒,越发有种了这个时候自己更要乖巧听话懂事的感觉,想力所能及地做些事情,不让他爹爹担忧,一眼瞧到了缩在一边毛都打湿缩小了一圈,露出肉嘟嘟身子的毛鸡,指着毛鸡对春娥道,“春娥姐姐,毛鸡好像有点生病了,恹嗒嗒的,你带它去洗个澡,擦干毛给我吧。”
球球自我感觉好极了,他觉得他要替爹爹把毛鸡照顾好。
春娥抱过毛鸡,临走时不忘交待道,“那小皇子要乖乖坐在这,不准到处乱跑哦!”
球球眼睛一直盯在他爹爹身上,点了点头应道,“球球就守在爹爹身边,不会到处乱跑的。”
春娥到底没敢弄太久,三下五除二给毛鸡用热水洗了个澡,将它拿到火炉边烘着又拿着软毛巾擦了擦,不到半刻钟就将毛鸡抱了过来递到球球怀里。毛鸡大概真的受了打击了,也没了以往叽叽喳喳轮蹦乱跳的活泼劲,一副要死不活地模样随春娥折腾。
等到球球怀里时,才想着没有干透,自己将自己烘干了,又变成毛绒绒暖烘烘蓬松的毛鸡和球球相互抱着。
宫廷里的太医也到了,是上了年纪胡须全白的孙太医,如今的太医令。先帝也就是玄溟父皇后来十多年一直沉疴在身,能够时好时坏延续了那么久,这孙太医功不可没,相反的说,先帝那身子间接也促进孙太医医术突飞猛进地提升,毕竟先帝身为苍玄国的天子,什么珍稀药材、奇方异术,只要是对他身子好的,基本都被进献到宫中过,孙太医也算见多识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