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玄溟也像被张小丘的坚定生出点希望来,拍了拍张小丘后背道,“朕亲自去西山寺请大师,张虎跟着毛鸡去达货里寻老医师,让球球留在这陪你。”
小家伙一听自己也有重要的任务,早上还未醒过神的脑袋一下激灵起来,立直了自己的小身子,握住了自己的小拳头,点了点大脑袋特认真道,“球球会好好陪爹爹的!”
虽然暂时得了主意,张小丘脸上还是难脱郁色,点了点头。
一席话过,几人分头行事,不一会天光大亮辰时才过,达货里的老医师便先入了宫,稍过片刻,玄溟引着西山寺的老和尚也到了。
达货里的医师一身黑袍,脸上也带着个黑斗笠,看着怪模怪样的,本来他是不肯入宫的,寻常基本都是病人亲自上门问诊,不会上门看病,成天见就守着他那稀奇古怪的小医馆,更别说入宫这种淘神还得关门的事了。
对咯,他那稀奇古怪的小医店,到如今也就他一个人,连个学徒都没有,出一趟门就得关上小医店,对老医师来说实在是再麻烦不过的事了。
那瘦老头先到片刻也不给张小丘把脉,就让宫人与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等到玄溟引了西山寺老和尚进殿见到天子也不起身,倒是老和尚颇为有礼到瘦老头跟前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道了声,“阿弥陀佛!”
瘦老头哼了一声当作回应。
张小丘心里却是嘀咕,定不是这瘦老头比这老和尚厉害啥的,只是老和尚懂礼数罢了。不过这怪老头本就这样,见怪不怪了。
张小丘提前与玄溟说过这怪老头,玄溟如今只想着谁能保下张小丘腹中的孩子为重,倒不以为忤。
西山寺老和尚上前,也没那么多稀奇古怪,直接坐在床边与张小丘探了脉象,抹了把自己的白胡子,眼神越发杳微道,“此子一息尚存,的确难以为继。可惜啦,若是此子能平安诞下来,定是我苍玄福祉啊!”
张小丘不由有些失望,还不死心问道,“大师也不能救得我这孩子吗?”
老和尚微微摇了摇头,也很是惋惜道,“恕老衲无奈。”
说着起身让与那一身黑袍的瘦老头,瘦老头还是坐在原地,也未起身,语气还是那般不以为意道,“老夫我这么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皇后娘娘腹中这孩子若非要保下来,老夫也是能做到的。只是你们也瞧见了,连老和尚都做不到的事,老夫勉强为之,得耗多少心血。因而老夫不要金山银山,只有一个要求。”
玄溟心急之下上前与怪老头执了一礼,“有何要求?!只要是朕能做到的,都会应与先生!”
怪老头干瘦地笑了几声,伸出枯瘦的指头抬手一指球球,“往后我就要这小家伙跟在我身边当徒弟呐,常年伴在我身边!”
球球本是一脸好奇又带着些惧怕瞧着一身黑袍的怪老头,听到怪老头的话,瞧见怪老头指着他,虽然半懂不懂的,但好像也意识到大事不妙,一下就爬上床抱住了他爹爹哇哇大哭起来,“哇,哇,球球不要离开爹爹!球球不要离开爹爹!”
张小丘一把抱住下家伙,拍着他的小背哄道,“球球不哭、不哭,球球不会离开爹爹的,爹爹不会让球球离开爹爹的!”哄了好久,球球听了他爹爹的话才算缓下来,抱住他爹爹的胸膛一抽一噎地止住了哭声,
玄溟本来还在思索中,想着能不能讨价还价一番,给这老头当徒弟也并不是不可以的,常年呆在老头身边这条件也可以讨价还价一番。只是没料到球球反应这么大,一下就哭得这么伤心,让他们两个爹心里都是一揪一揪的,也不忍为难这孩子。
怪老头没料到遭到小家伙球球的坚决拒绝,整个身子都有些僵了僵,甚至试着讨好道,“你是叫球球是吧?以后跟在爷爷身边,爷爷能给你制作很多玩具,带你吃很多好吃的东西哦!”
张小丘没料到这怪老头竟能好脾气哄着球球,心道莫非这怪老头真还是颇喜欢球球的,球球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愣愣地瞧着怪老头,像是得了他爹的保证没有方才怕了,揪住他爹的衣襟嫩生生回道,“球球不要玩具,球球不要好吃的,球球就要爹爹!”
听了小家伙一番表忠心的话,张小丘心里又是软得一塌糊涂,心道转瞬就觉得这怪老头是想诱拐他家球球当徒弟,当然现在会好声好气啦,谁知道以后会咋样!
怪老头被小家伙毫无保留地拒绝了,转头对着玄溟、张小丘迅速换了一副平常找抽的脸孔,阴阳怪气道,“既然小皇子不愿意跟老夫走,老夫也不好强人所难。老夫还得留着精力找徒弟啦,算是爱莫能助呐!”
玄溟一听,还想争取几句,张小丘却直接回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宜勉强先生。今日还是多谢先生走这一遭,毕公公,取些银钱与先生,命车马好生将先生送回去。”
怪老头起身跟着毕公公走了,临了又忍不住回头瞧了瞧球球,眼中颇带几分不舍,球球瞧见怪老头眼神,又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一下。
张小丘回身与西山寺老和尚,眼中带了些乞求,软语道,“方才那位老先生说能保下我腹中孩子,大师见多识广,不知还知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能救下我这孩子?!”
张小丘一来二去,一年总归要去好几次西山寺,与这老和尚也熟些,自是也好开口些。
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长叹一声道,“那老先生的确是世间难得奇才。老衲倒是知这时间确是另有其人也能做到,但为数决不超过三个,只是已多年遥无踪迹,怕是难寻。如今小丘腹中胎儿还有一线生机,老衲这里倒有一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