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正是刘岐。
他坐在床榻边,摸了摸他额头,又用手背贴了贴他脸蛋,还是有些微微发热,强忍着躁意道:“孙大根!你腿瘸了吗?!走那么慢!”
孙太医抹了抹额头,急急慌慌走过来,还想向刘岐和林琅见礼,刘岐不耐烦地一把拉过他,让他坐在床边的小圆凳上,心急道:“还弄那些繁文缛节作甚?!快先替子玉看看!”
孙太医只得坐下,小心翼翼道:“劳烦林大人将左手探出来一下——”
林琅一边将胳膊伸出来,一边疑惑问道:“陛下怎么在这?!不应该在祈年殿吗?——”
林琅身着一身月牙白丝绸里衣,料子很滑,他也没注意,手伸出来时,里衣便直接滑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秀美的手臂和手腕,刘岐觉得有些晃眼,狠狠瞪了孙太医一眼,替林琅将袖子拉了拉,尽量少露些,也不回答林琅的话。
孙太医不禁浑身一抖,暗道他可不敢多瞧一眼——
林琅有些不满,这人明显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嘶哑的声音带着些凉嗖嗖道:“呵,陛下这是生臣的气,不准备与臣说话了?——”
刘岐浑身一怂,不情不愿地转过身,脸上甚至带着些哀怨道:“子玉你都专门支开朕,去相看别家小姐了,还不许朕有一点生气吗?”
林琅:······
小胖崽贺新岁12
林琅不想和刘岐扯这些有的没的,只虚虚扶着额头,气声微弱道:“臣头好疼······”
刘岐顿时急火攻心吼道:“孙大根,这么久了还没诊断出个所以然吗?!”
孙太医浑身一激灵,哆哆嗦嗦道:“回、回陛下,林大人本来身体底子就有些弱,丹田处有股阴寒之气郁结难散,属实有些蹊跷,常会让林大人颇为畏寒,前些时间又操劳过度,如今又在这数九寒冬落入了冰湖中,简、简直无异于病入膏肓之人又服下了□□啊!”
刘岐一听有些懵神,又欲对孙太医来一顿狮子吼。
林琅连忙气力微弱地扶住自己额头道:“陛下,你吼得臣头疼······”
刘岐忙压低了气音,急切问孙太医道:“能治吗?——”
林琅无奈道:“陛下说的什么话,臣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臣没事——”
刘岐不看他,像赌气般生气道:“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还说自己没事!”
林琅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还以为自己只是泡澡后睡了几个时辰罢了······他不禁有些心虚。
刘岐心里是着急得直上火,可又不敢也舍不得对林琅发火,只得像哑了的枪炮看着孙太医道:“朕要听孙太医说——”
孙太医不由得抹了抹额上渗出的汗,也不敢埋怨自己倒霉当了这出气筒,只是低着头道:“林、林大人身体还须慢慢调养,但、但若要治断根,臣、臣还得去查查古方才行——”
“不过,林大人进来是切不可再操劳了——”
刘岐气得冷哼一声道:“朕养你这废物有何用?!连个病都看不好?!”
转身又对林琅道:“子玉,你好生养着,近来都不要操劳了,城南流民之事,朕自会安排妥当——”
林琅淡淡道:“陛下不是说孙太医不中用吗?!怎么又让臣遵孙太医医嘱了?——”
刘岐知道他是不满自己对孙太医出言不逊,便道:“朕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说着又对孙太医道:“朕方才言语激烈了些,孙太医不要往心里去——”
孙太医慌忙“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诚惶诚恐道:“臣、臣不敢——”
刘岐挑挑眉看看林琅,眼里有些隐隐的得意,看起来像在说,看到了吧,朕对他客气点还让他更惶恐,还不如不客气呢——
林琅:······
他挣扎着起身道:“孙太医,快起来吧,您不用这般小心——”
他心中是颇为感激孙太医的,甭说他上辈子对医生这种职业便天然带有滤镜,更别说孙太医调养好了小家伙的身体,经常也替他诊治,他心中更是感激。
孙太医却是不敢直接起身,只得又小心翼翼看了看天子。
天子冷哼一声道:“起来吧,跪着能作甚?!需要的是你望闻问切、开方治病!”
孙太医又惶恐地站起来。
他开了个方子,交给王大海去抓药煎药,临走前又吩咐道:“林大人如今身子太虚,切记莫要行房,一滴j、十滴血,j血都尽量莫要泄了——”
孙太医低着头,说的那叫一个战战兢兢,他哪能看不出来天子对林琅的情意不一般,本来这些话,他是不太敢说的,但到底医者父母心,他得为林琅的身体考虑,还是不得不说了出来。
刘岐不禁皱了皱眉,但为了林琅的身体考虑,并未说甚。
林琅听及后不禁红了脸,想到在太后跟前编的话,又拦住了道:“孙太医请留步,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着又对刘岐道:“还请陛下回避一下——”
刘岐梗着脖子,直直站在那道:“子玉还有什么秘密是朕不能听的吗——”
林琅想了想,也没什么刘岐不能听的,而且到时候迟早要传开,便随他去了。
他有些羞赧道:“前日,为了婉拒太后替我相看女子,我随口编了个不能行人事的理由,日后还望孙太医帮忙掩饰则个——”
孙太医看了看林琅,又看了看天子,一脸下定决心的表情道:“林、林大人这话,也并不算欺瞒太后——”
林琅顿时愣住,一脸石裂的表情不知如何反应才好,良久才道:“孙太医这、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