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沉沉叹了口气道:“林大人你这身子,因丹田处那股阴寒之气,与女子行房事都十分为难,即使勉力为之,也无法诞下子嗣——”
“所以老夫才说你那话不假啊——”
林琅:······虽然他不在乎传这样的名声出去,但不代表他真不在乎啊!好歹他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哪个不希望自己那物事、那事情上威风一点呢?!谁能不在乎自己那事情不行呢?!
世上男子之自尊心,几乎悉数大半都系于此一物上,仿佛得此一道便凌于天下之巅,若是失于此道,便仿佛即使再大的权力、再多的财富,都缺憾至极。
仿佛一个男子所有的气概、莫大的欢喜痛苦乃至最大的自我,都系于此物一般——失于此,便失了最大的欢喜,又何谈为男子。历史上能不惧生死、不惧生离死别、抛却个人喜悲的男子不罔有之,但能不惧失于此物的男子,怕是从未听说过——
因而,世上之物,只要与此有牵连者,便能轻易被炒作、被营销、被异化,让天下男子轻易为之疯狂买单,如冬虫夏草、蓝色小药丸,乃至大街小巷那些所有声称能有助男子气概、令人难以想象的招摇撞骗之物。
女子之容貌、男子行房之能力,简单的两样东西,便能轻易让天下所有男女为之疯狂,只不过一个是取悦他人、一个是取悦自己罢了——千百年来男权社会建构了一套完整精密的壮大男子气概、阉割女子取悦自己的系统,但谁人不是被社会构建的自我?能够清醒认识并不困于此的又能有多少——
不过,这些扯得有些远了,但孙太医和刘岐看着林琅饱含怜悯的眼神倒不稀奇了。
林琅的确也在乎这个事,但没两人想象的为此如何痛苦,反正,他也并不打算娶哪个女子,他也有小胖崽了,实质影响也不算太大了——
孙太医走时,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世间如林大人一般的男子,真真少矣,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不困于心、不惑于情,山间朗月清风,大概也不过如此——
林琅若是得知孙太医所想,大概也会道,倒也不至于此——
小胖崽贺新岁13
孙太医走后,林琅吃了些粥、又服了些补药,靠在床头歇息,刘岐守在他跟前有些焦灼不安,一会看看窗外的夜色、一会看看一会看看帐顶的花纹,一会看看脚下的地板,就是不太敢看林琅的眼神。
林琅瞧他这模样也有些难受,直接道:“陛下有什么话就说,别这般吞吞吐吐——”
刘岐就跟那得了主人令的大狗般,顿时看着林琅急切道:“子玉是因为朕,所以才骗母后不能人道的吗?!子玉对穆桃那小丫头有意吗?!还、还有,崽崽不是子玉亲生的?——”
此时门外传来“咚”地一声,但两人都已无暇他顾了。林琅被刘岐这几个问题各个问得头皮发麻、直击天灵盖,实在不知道他问的都是些什么鬼!都是哪跟哪?!真是让他觉得又荒谬又可气又可笑,偏偏这人还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那大狗狗般的眼神充满了依赖与信任,好像只要他随便说个什么答案,这人都会信一般——
他抬抬手无语道:“一个一个问题来!”
“第一,崽崽自然是我亲生的,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刘岐有些小心翼翼道:“但、但孙太医说你没法让女子受孕——”
林琅从不知自己丹田处一股阴寒之气是什么,以前也不知道这事,但不妨碍他又羞又恼,对刘岐怒气冲冲、斩钉截铁道:“那、那是现在,反正崽崽是我亲生的!”
刘岐连忙哄道:“好了、好了,莫气,朕信,朕知道了,那你喜欢穆桃那小丫头吗?!——”
林琅一脸疑惑和不可理解:“穆桃是谁?!”
“就是安国公之女——”刘岐见林琅都不知道穆桃是谁,面上表情不禁稍微放松些。
林琅还是一脸疑惑,刘岐又道:“就是你从冰湖中救上来的女子——”
林琅还是同款疑惑表情:“我为什么会喜欢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然后又一本正经道:“我喜欢谁陛下难道还不清楚吗?——”
刘岐只觉被会心一击,耳根顿时红得厉害,心中虽然好似明了,嘴里还是不禁讷讷道:“子玉喜、喜欢谁?——”
林琅本来说那句话不过无心之语,瞧见刘岐这样子也反应过来,还觉得这人颇可爱,起了些逗弄心思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刘岐面上果然更热了。
林琅索性直接道:“陛下难道以为臣是很随便的人吗?!都和陛下互明心意还那般了,还会去喜欢别的女子?!还是说,陛下觉得和臣在一起,还可以去喜欢别人,可以坐拥后宫三千?!”
林琅眼神不禁带了些危险,好像只要刘岐敢说一个“是”字,他就能把这人割掉一般。当然,是从心中割掉,物理割掉这种事,他还没这么暴力血腥——
刘岐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性,立马摇头道:“当然不,朕心里只喜欢子玉一个,自不会再喜欢其他人——”
林琅挑挑眉,又逗他道:“哦?——那宁世子呢?!陛下也不喜欢了吗?——”
刘岐有些哀怨又有些执着地看着他,“这不一样——”
林琅被他那眼神看得有些心虚,虽然他咬死不承认,但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底有些不好,索性便直接给了颗蜜枣,装作惆怅道:“我的确是为了陛下才谎称不能人道的,没想到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哎呀,没想到转眼却被孙太医说是真不能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