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出来的人,月盈愣在原地。
竟然是玄一?她以为是主子或者摄政王。
月盈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愣神之后,从心里由衷地替终于得偿所愿的玄一表示恭喜。
别人不知道,可这些日子玄一为姑娘做的一切、付出的一切,他的隐忍,还有他那视死如归的深情,同为伺候的她都看在眼里。
她很羡慕,但是没有丝毫嫉妒。
“玄一…”
“月盈…”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
月盈看着他眼中的尴尬,还有那明显就是匆忙中系上的腰带,识趣地示意他先说。
“午膳的珍珠圆子姑娘没用够,我去再取些。”
说完玄一逃似的疾驰而去。
月盈看着他仓惶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就玄一这个样子,怎么跟那几个如狼似虎的“野兽”争抢吃食啊。
万望姑娘她能多疼疼这个实在是不太容易的小侍卫吧,毕竟都说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呀!
不会争宠的玄一,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被饿死。
为玄一日后的“宫斗”路愁的月盈端着糕点进入寝殿的内室,一进屋就看见珠帘后的榻上,赤瑶半卧半躺着。
与慌乱的玄一不同,明显赤瑶更加安然自得。
月盈知道这样想姑娘不应该,但是她就是觉得此刻的姑娘好像是刚被服侍得心满意足的“昏君”。
“怎么去了这么久?”
眼前的珠帘晃得她头疼,这帐双珠玉坠帘是前些天晏辞渊给她换软枕的时候一并让人换上的。
刚开始拿来的时候,她还挺喜欢的,这些漂漂亮亮的圆圆的小珠子十分顺赤瑶的喜好。
可挂上之后看了几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稍微一有动作,就晃个没完。玄一刚刚起身的时候动作大一点,结果这破帘子到现在还没安分下来。
啧,还是更喜欢之前的月影纱。
一抬手示意月盈将它们撩起来。一会就和晏辞渊说,让他换回以前的软纱。
“姑娘,最近京中甚是流行贴花钿,月盈给您也贴一个吧,您贴上一定好看极了。”
月盈扶起娇慵不爱动弹的赤瑶,服侍着她换了一身软烟淡红妆花裙,看着姑娘身上的点点新添的印记,月盈心中暗笑,看来玄一梦寐以求的事终于得偿所愿了。
“你将玄一的住处从后面移到东耳房去吧。”
玄一真是熬出头了,现在他住的地方是倒座房,这耳房就不一样了,耳房离姑娘的寝殿那可真是太近了。
月盈扶着她在妆匣前坐下,重新为赤瑶梳了个髻,取了一套点翠嵌宝坠珠的头面给她带上。
姑娘的饰匣总是装不下,三天两头的就大换新一次,这还没算月华阁和将军府里的那些。
光是摄政王给她准备的就一天一样都带不完。
月盈仔细端详思索了一下,从如百花丛一样的花钿纸上采摘下一朵芍药图案,精细地贴在姑娘眉间。
当芍药落在她面容上的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失去了华光。
金簪乌,唇不点而红,肤不粉而白。
其实月盈给她上妆,大多都是清素淡雅的,奈何姑娘实在是美得太艳俏,怎样都遮不住她的风情。
这一朵芍药,更像是锦上添花,将赤瑶的艳丽妖娆展现的淋漓尽致。
晏辞渊刚处理完国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支着下巴,对着镜子,美得惊心动魄,如妖似魔的赤瑶。
沉鱼落雁,碧玉羞花,用来形容她都太过素雅了些,非得是红颜祸水,勾魂夺魄这种词汇才行。
他叹了口气,无论见她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如初见般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