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山雪只是一只小鹦鹉,山雪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没有柑子呢?”羊角辫在碗里掏了半天,“奇怪,我明明闻到柑子的味了。”
小胖球舀起指甲那么小一块果肉,“我这儿有。”
“今天怎么这么少哦?”黑娃说:“岳老师每次煮都会放很多柑子。”
我笑眯眯地坐在桌边,面前的碗里也没有果肉。
我也打算像你们岳老师一样,放很多柑子的。可惜,它们都被我吃啦。
丸子头看向我,她的眼神清澈,具有穿透力,仿佛已经在一刹那看穿了我。
“弟弟,丑柑都被你吃了吗?”
明明嘴里没有东西,但当这么多道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时,我还是噎了一下。
我羞愧了。
“弟弟,你怎么这么能吃啊?”
“弟弟,你不怕拉肚子吗?”
“弟弟,我也想吃丑柑。”
孩儿们七嘴八舌,说得我低下了头。
但是我突然又想,你们一个个才几岁?凭什么叫我弟弟啊?
这称呼是村长家那小东西传出来的。
去村长家登记那天,我告诉他,我是岳昇的弟弟。我本以为他们会看在岳昇的面子上,尊敬地叫我一声山雪老师。不叫老师的话,叫山雪哥哥也行。
没想到,这群破小孩居然直接叫我弟弟!
什么弟弟,臭弟弟吗!
丸子头又一针见血了,“你个臭弟弟!”
我:“……”
这下好了,我被围了起来,他们绕着我转圈,整齐地喊着“臭弟弟”。
我的脸红了,这简直是公开处刑啊!
但我心态好,很会自我调节,马上想到,他们就像七个小矮人,而我是盘靓条顺的男公主,这不是什么公开处刑,只是小矮人在围着男公主跳舞而已。
“舞会”散场,院子里安静下来,我在岳昇的房间门口徘徊半天,想溜进去睡他的床。
但今天我都差点变成一只玄凤了,再睡他的床不合适,只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巢里。
我又做梦了,梦见我在一个黑色的舞台上,灯光从四面八方洒过来,把我照得像一颗真正的太阳。
我在光,我听见潮水般的欢呼,但我眼前除了灯光还是灯光,它们白得刺眼,我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