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玉一时呆住。
他话里的意思是,如果自己出了事,会不顾性命的救他吗?
在他呆的时候,戚竹已经走到前面不远处,阮清玉追上去,“戚戚,你说的是真的吗?”
戚竹点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自然会负责到底。”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阮清玉还是觉得很满足。
末了,他问,“既然你不是要用串骨术,怎么回来花式找土?”
戚竹,“丁自明的情况和你不同,救他还有另一种法子。”
阮清玉貌似很感兴,不停追问。
“他需要的只是一具躯体,活人的寻不来,自己做一个就行了。”
阮清玉静默良久,“你不会想要用土给他捏一个吧?”
戚竹反问,“有什么问题吗?行动自如,而且还可以任意修改形状。”
阮清玉笑着摇头,语气很轻柔,“当然没问题。”
原来天然呆黑起心来最恐怖,他该庆幸自己当初不是从泥土里被捏出来的吗?
回庄的路上正好要经过那日拜访过女子住所的巷口,戚竹不知怎么竟星兴起了过去瞧瞧的心思。在那间空荡荡的宅子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两人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正好听见门被拉开的声音,戚竹眼睁睁的望着女子提着一篮菜走了进去。
阮清玉,“她买的好多,一个人能吃完吗?”
戚竹如同醍醐灌顶,道,“如果不是一个人吃呢?”
未免打草惊蛇,两人还是原路返回了山庄,没有叫住女子。
此时原随云和丁自明还在亭子里,不同的是,一个是坐着的,一个是被放在手心上的。
原随云喃喃自语道,“原来真的有手绢变成的妖怪。”
丁自明继续蚊子叫,“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原随云轻轻拍了拍他,“不许骂人。”
丁自明还以为自己铁定要被丢到池子里,没想到只是轻轻挨了两下,而且这动作轻柔的就像是抚摸小孩子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原随云对待所谓的妖怪比人要温和许多,妖魔鬼怪这些东西古人不是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是特别对待。
一个变态的世界往往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比方说原随云,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叫人把上百个女人的眼睛缝住,心情不好时出手便是人命。对于原随云来说,众生皆蝼蚁,人命如草芥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是冷血残酷,无情无义,偏偏他却又很喜欢小动物,那些柔弱的生命,他会仔细呵护对待,哪怕是走路,都会小心的绕过路边的花花草草,石缝中的青苔,甚至会仔细辨认周围所有的声音,避免踩到一只蚂蚁。
戚竹过来的时候,入眼便看见原随云对着一块手帕呆。
这手帕貌似还对他……爱搭不理的。
套用现代人的话来说——一副吊样。
见戚竹和阮清玉来了,原随云收起手帕,面上又恢复了优雅贵公子的形象,配上背后的荷花精致,活脱脱是一个举世无争的隐士。
戚竹皱眉,刚才他收起的手帕,不就是丁自明寄身的那条,怎么竟没给金灵芝?
☆、第46章痴人说梦⑦
麻雀在院落外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很挠人心。
快落山的太阳光芒是橘黄色的,映照在女子半边毁容的脸上有些渗人。她在厨房里来来去去忙活个不停,淘米,切菜,煮饭,摆盘,全都出自她一人之手。
等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时,她的额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端着食盒走进内堂,看着坐起来的男子欣喜道,“你已经可以动了?”
许是四肢不活动太久,血液长期不循环,他的四肢有些僵硬,单单是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
试着动一下手指,虽说反应有些延迟,但好歹真的是在动作。
男子身形很高大,脸色却很苍白,久违地自由,他却没能像女子一样自肺腑的开心。
“齐毓,收手吧。”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能活动四肢,就说明齐毓的手上又沾上了人命。
“怎么能够停下呢?”被唤作齐毓的女子把饭端在手上,一口一口的喂给男子,一筷子菜,一筷子米饭。男子咀嚼的度很慢,齐毓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态度,“你才恢复了一半,而且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齐毓的嗓音越压越低,到最后竟有几分雌雄莫辩的味道。
阮清玉提着食盒走进来的时候,不意外的现戚竹对着屏风呆的样子。
“你要再这样下去,恐怕没有丫鬟敢来再给你送饭。”
戚竹从静止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阮清玉,“怎么是你?”
阮清玉,“你是没看见那个送饭的丫鬟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死活不肯来的样子。”
戚竹看了眼屏风后面挂着两具骇人的尸体,好像明白了是为什么。
把食盒的盖子打开,饭菜的香味飘散出来,将屋里的腐烂气息微微吹散开来,“有什么现吗?”
戚竹端起碗筷,对着尸体毫不避讳地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全身上下的血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层皮囊,看不出是什么时候死的。况且尸体成了这副鬼模样,估计也没人知道他们生前是谁。”